己哪天战死了儿女无人照料,才想着让你以后嫁到皇家来也算是有个保障。本王对这桩婚事可从头到尾都没兴趣,到时候就算你不提,本王也会亲自上秉皇爷爷解除的。”
她这话虽是对着林有容说的,目光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地径自飘向了薛绣,只见那生闷气的人听完她的解释后果然脸色缓和了许多,心里不禁一阵暗笑,撑手掩住自己那止不住上扬的嘴角,另一只手则鬼鬼祟祟地从桌底下伸过去,迈着两根手指像走路般沿着他的大腿一路缓缓向上,还假模假样地‘跪下’好似在寻求他的谅解。薛绣一开始还不想搭理她的幼稚行径,结果那手又开始似撒娇似挑逗地在他腿上画起圈来,俊脸腾地一下便红起来,终于忍无可忍地迅速捉住那只不安分的手紧握起来,防止其再胡闹作乱。
林有容自是没注意到这两人在桌底下的互动,只一心沉浸在可以解除婚约不用当祈王妃的欢天喜地中,但想到自己的侍女佩儿此刻还被罚跪在门外,五年前那骇人的一幕顿时又浮现在脑海,脸色刷地便惨白一片,身体也止不住地颤栗起来。
“祈、祈王哥哥,有容能不能再求您一件事?”她惶恐得声音里都带上了哭腔,却还是鼓足了勇气再一次恳求道。
“你说。”永安只光顾着欣赏薛绣那满脸羞红又克制隐忍的样子,丝毫没有注意到少女此刻的异常。
“您能不能……能不能大人大量饶过佩儿?她是有些不知规矩,冲……冲撞了您身边的这位公子,有容回去定会好好责罚她的,您就……放她一条生路好不好?”林有容说完便全身瘫软下去,然后大气也不敢喘地盯着自己的脚尖,好像生怕自己这样求情会惹得对方勃然大怒。
“放她一条生路?”永安一听这话倒是奇了怪了,目光不禁瞥向她,然后匪夷所思地皱起眉,“本王何时说过要杀她了?”虽然那侍女的确是张狂无度很惹人厌,但她还没暴戾恣睢到因为几句话就让人以死谢罪的程度,自己忙着哄‘媳妇儿’呢才没什么多余的心思去教训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丫头。
“你自己带回去好好管教就得了。”她道。
林有容大概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好说话,呆滞了好一会儿才道:“您……您当真不怪罪她么?”明明五年前在大兴围场的时候,这个人还是那样一副残忍暴虐将人命玩弄于鼓掌的的模样……
“怎么着,你很想本王怪罪一下?”永安不知道她到底在质疑什么,心里隐隐就有些烦躁,脸色也蓦地阴沉下来。林有容见状顿时又吓得跪伏到地上,战战兢兢的样子好似三魂丢了七魄。
永安情绪复杂地瞥了她一眼,深吸口气:“罢了,今日份的叙旧就到这儿吧,本王还有事。”说罢便站起身,径自拂袖而去。
夜风习习,吹得街道两侧的花枝摇落如幕,饶是这般唯美盛大的景色,她此刻心里却无比清冷,薛绣在后面跟上前来,牵住她冰凉的手,清润瞳眸中满是担忧:“殿下怎么突然就生气了?”
永安面无表情地朝前走着:“别人都怕成那个样子了,我还不走留下来做什么?”
“就因为那林姑娘怕你,殿下就生气了?”薛绣不由紧了紧握着她的手,不知是委屈还是吃醋地扁嘴道,“你就那么在乎你的那位祈王妃?”
永安怔了一下,停住脚步转过身看向他:“你明知道不是这样的。”
“那殿下是怎样的?”他仍是有些小小的嫉妒。
永安叹了口气,重又提步朝前走去,晚风徐徐吹过耳边的碎发,只听她有些怅惘地道:“我就只是有些失望罢了,明明小时候我和她那样要好,去哪儿都带着她一起玩,她自幼胆子就小,被旁人欺负了也不敢吭声只知道哭,每次还都是我出头给她反欺负回去的,皇爷爷说要把她许配给我当未来媳妇的时候,我还挺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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