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有些迷离的眼神变得清澈起来。
“就是……仇怨之类的。”楚汐月只觉得他的眼神看着自己发怵。
“顾婉之,你话里有话。”除了对三皇子之事了如指掌,连他的事也一清二楚吗?顾婉之就算能猜到他想杀了苏维,也不可能知道他此行就要除掉他,还是这只是凑巧?
“去年,地下囚室,要倾覆东岳,淮王是不知道的吧。”当日听来的秘密,加上她前世的经历,她还是未能参透,“你……将他视作仇人?”
“顾婉之,不要得寸进尺,这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不要捡回一条小命,就开始打我的主意。”酒杯又空了。
“我只是觉得淮王是个好人。”她由衷这么认为,至少他是个好父亲,舐犊情深,是个好臣子,忠君爱国。
“明明什么都不了解,不要妄加断言了。”这番话似乎激怒了苏怀雪,酒杯被他摔到了地上,碎片飞溅起来,划破了楚汐月的左颊,血珠渗了出来,残酒让她脸颊登时如火烧。
看来她触到了逆鳞。
“若你没有一丝犹豫,你今晚就不会如此饮酒。”话一出口,楚汐月就后悔了,她多管闲事了,她确实未能厘清淮王、淮王妃、苏怀雪和北氓旧事间的所有关联,如此妄言惹人生气也是应该的,“是我妄言了,当我没说过吧。”
“我,从未犹豫。”愧疚是毫无用处的情感,他不会沉浸其中。他要做的事情也容不得他有半点犹豫。,犹豫,只会让人软弱。
是,他苏怀雪是不会犹豫的,他只要东岳皇族的血来祭他亡国之痛。没有人能阻止他复仇的计划,他已经部署了太久。
“苏怀雪,我这一生有许多憾事,也做过无数后悔的事情,但只要活着却总是有补救的机会,但涉及到生死,便一点余地都没有了。”她历尽一世才明白过来自己真正珍视的是什么,总是希望他人不要重蹈了她覆辙的,即便这个人是苏怀雪,“你且当醉话听听罢了,我自然是没资格教训你的。”
一时无言。
“伤口有些深,可能要破相了,改日找谢秋水看看吧。”最终还是他先开了口。
楚汐月闻言轻抚了一下自己面颊,手指上沾染了些殷红的血迹,冷风一吹更是刺痛不已,还是逞强道:“无事,小伤。”
“风大了,回去罢。”苏怀雪起身,看着顾婉之霜雪落满头,不禁伸手拂去了雪花,只是一拂手,他就立刻停住了,将手收回置于身后。
空气凝结了。
楚汐月确实感觉到了如羽毛轻抚,只是就一下,宛如幻境。
又是无言。
她跟在他的身后,踩着他的足印回了吟雪园。
青玉和锦瑟远远就看到了两人的身影,风大雪大,两人都没撑伞,两个丫鬟赶忙去屋内拿了伞。
“小姐怎么都不打把伞,这可要染上风寒了怎么是好?”青玉给顾婉之撑了伞,把世子那个烫手山芋扔给了锦瑟。
苏怀雪从来是不要她们这些丫鬟伺候的。
“世子,伞。”锦瑟也不敢随意替世子撑伞。
“不必了。”
锦瑟连忙退回自家小姐身边,暗自长舒一口气,上次送汤盅时候与世子接触已经耗尽了她的勇气,不想再接近世子了。
“小姐,脸怎么了?”行至灯火明亮处,锦瑟马上发现顾婉之的脸上有了寸许的伤口。
“呀!小姐这要破相了怎么办呀!”青玉闻言看了眼,立马喊了出来,想起世子就在旁边,又急急道,“不会破相的,一定会好的。”
“雪天路滑,方才不小心跌了下给树枝勾破了。”她只觉得有点痛,破不破相她不在乎,这副皮相不过是借人的,美些丑些又和她有什么关系。
“这么大的一个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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