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回到酒肆,陶翁替白知庸付了酒菜钱,让店家再摆一桌新的。
竹衣寒自内厢而出,走向陶翁,稽首,口中道:“广云山早月宫竹衣寒向祖父拜安。”
月雨梨与大成,大壮站了起来。
店中的人都看了过来。
白知庸探头不解,白弥疑眉。
陶翁回看,惊,问:“屈儿,你为什么来了?灵儿呢?”
竹衣寒答:“姐姐病去已近十三日。”
陶翁深吸一口气,垂首坐下,老泪纵横,无言无语。
一只黑蝶在酒肆旁翩翩起舞,几只蜻蜓在绿萍间飞来飞去。
微风细吹河面,水波浅纹即逝。一层柳絮被河水晃荡着推向岸边。
陶翁擦干眼泪,问竹衣寒:“为什么忧儿不来?”
竹衣寒低首良久,才说:“姐姐也病了,无奈只得‘去灵’①。”
陶翁问竹衣寒:“那你呢?”
竹衣寒坐正了,笑,说:“祖父,屈儿身子无碍。”
陶翁说:“事关性命,不得勉强!”
竹衣寒应。
白弥拉着驴子,陶翁的妻子雪婆坐在上面。
竹衣寒稽首,雪婆扶起,嚎啕着说:“灵儿才十八,却已入云苍天。我云族何以如此惨烈?”
陶翁又泪。
竹衣寒扶住雪婆入座,告诉她竹衣真发现了“去灵术”,已让许多云族人转危为安。
众人皆劝,雪婆这才缓了过来。
陶翁说:“此去叶空谷,当谨慎一些,我听闻叶空依附风族,风族又与乌猿为盟,如若取不回兰心宝剑,不可执意鲁莽……”
雪婆说:“你个老家伙别在这里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家寒儿,五空大云师,还怕那些瘦杆子风鬼吗?就算那断子绝孙的秋拐子②来了,我家寒儿也能完胜!”
月雨梨轻声自语:“果然是五空云师!”
陶翁对竹衣寒说:“哎,不可轻敌。实力越悬殊,越要稳住,白野公③殒命昆鹏湖,就是因为轻敌。”
雪婆说:“成天就知道胡诌,这都是传闻,你亲眼见过‘云贤’啊?”
陶翁无语。
雪婆说:“遇到风鬼,就往死里打,让他们奴役我们云族,自作自受!”
“老姑娘你脾气为什么还如此暴躁?”陶翁皱着眉头说。
雪婆说:“我本可在广云山心平气和地养老,谁知道你要来这甘泉岭求仙问道,你说我脾气为什么这么暴躁?”
陶翁大笑,说:“且举杯,且举杯。”
雪婆也笑,举杯。
大成对大壮说:“我对了。”
大壮说:“你猜的‘清’和‘冷’。我猜的‘寒’和‘淡’。”
大成站在凳子上打大壮的头,说:“你说的是‘咸’和‘淡’,意思上,我的更接近。你别给我装疯卖傻。”
大壮掏出一把柳钱,数出五十给了大成。
大成说:“你小子,什么时候存了这么多钱,让我给你数数。”
大壮赶紧装好。
雪婆将竹衣寒带到河边,对她说:“取回兰心宝剑,立即北上,到宿莽郡租了马匹,沿着官道向东去,到了灵均城,灵儿说要找到双德宫的清仲道人,将此物交与他,让他引你去东海寻‘无觉仙岛’与‘无上人’。”
竹衣寒应,跪地接过“冰梅心”玉。
雪婆扶着竹衣寒,说:“屈儿,残云之祸已近一年,灵儿丢了性命,若若又太软弱,云族的命运就交给你了!你只有像灵儿一样,抱着必死之决心,才能力挽狂澜,破除残云,拯救云族,救济天下苍生!倘若何时动了情思,起了惧念,不必强求,一定要‘去灵’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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