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眉，呵，刚好，她正要甩开他来着。

    山洞黑暗又阴冷，腐烂的味道混合在潮湿的空气里，喘了一连串的粗气赌在胸腔中，程九咳了十几声，咳得眼泪流到下巴才稍稍缓过来些。她跟在景泰身后小心走着，脚时不时踩进小水洼里，溅一腿泥。即便手电开到最亮一档，也只能照亮五米之内。

    “刚刚那些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栓子呼出一口浊气，想到几分钟前没命似的极速奔跑，仍然心有余悸：“熊吗？或者猴子？但看着都不像。不会是至今尚未被发现的新物种吧？”

    “现在回想起来，倒有些像人，没准儿早上的脚印就是它们留下的。”景泰走在最前面，不时回头为身后人照亮。

    “咦？”程九忽然站定，照向四周，若有所思。

    景泰注意到她的异样，问：“到了？”

    “……应该差不多了。”

    景泰找黄老板要来地图，和四周比对：“进洞后，我们大概走了七十多米，盗洞应该就在这附近了，大家分头找找。”

    偌大的山洞里一遍遍回荡着黄三条的声音，那声音彷如若有实质，幽灵般飘来飘去，最终化如女人的尖叫飘出洞穴。

    程九用手电照亮两侧的石壁，仔细看去，上面用不知名的涂料绘着奇异的条纹，像是古老的象形文字，又像古代先民记录的生活场景。

    脚下的土地凹凸不平，小水洼在手电的移动中闪着光一晃而过。

    当手电再次照过去时，靠着石壁边小片水洼的一侧凹地却黑黢黢的，像是那里开了个口子，将光尽数吸了进去。

    另一束光线从她身侧射过来，也落在那片凹地上。

    程九侧目，来人也刚好看过来，与程九对个正眼。他眨了下眼，便移开目光，一步一顿缓缓走向凹地。

    程九仍举着手电不动，昏黄的灯光落在他的侧脸上，仿佛为他棱角分明的脸罩上一层薄薄的纱。

    她悄悄挪到景泰身侧，低声问：“你觉得，这个周匀会是什么人？”

    景泰双臂环胸，借着程九的手电光也在注视着周匀。他微微屈膝，凑到程九耳边：“既然是谢少推荐说明他在谢少的眼里地位应该不低。而且，我有观察过，他身手不错，能力不在你我之下。只要他此行没有异心，那这人应该还算靠谱。”

    周匀伸手向凹地里探了探，大喊一声“盗洞在这！”，其他人很快聚集过来。

    黑黢黢的洞口像是一张凶兽的嘴，张着血盆大口，等待这些不请自来的人们争先恐后地跳进去。程九仍站在一旁静静看着，心底没来由地泛起寒意，这种感觉就像当年中毒后灵魂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

    “如果我找到生门，我们都能平安出去的话，你就做我男朋友好不好？”

    恍惚间，这句曾经说过的话猝不及防地从心底冒出来，耀武扬威般嘲笑着现在的自己。那时的心情有多欢喜，现在看来就有多可笑。

    “小九，你先下去，我来垫后。”景泰催促。

    “哦好，”程九猛然回神，仍心底发慌，脚下却一空，“哎呀”一声，身子歪向盗洞。就在失重的刹那，疾风刮过耳畔，一阵似哭似怨似呼救似吟唱……的嘈杂声音席卷而来，又呼啸而去。

    咚。

    “唔。”耳边一声闷哼，程九撑起身子，错愕地看着垫在她身下的男人：“你怎么……”猛地对上一双神色复杂的凤眼，如遭电击般，程九立刻爬起身。

    “哎呦，小九，你怎么不看着点？”盗洞外的景泰看到这一幕，忙打圆场：“周匀兄弟，谢谢你啊，你没事吧？”

    “没事。”周匀面色如常，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

    程九狐疑地斜眼瞧他。他当然不会说自己有事，因为就在刚刚她掉下去的位置其实根本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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