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相触之间,眼底暗流奔腾汹涌。
程九一怔,不由得打量起他,看上去二十多岁的年纪,斜眉似剑,刀削般的鼻梁硬挺刚毅,幽深的眼眸里闪着诧异和一些她读不懂的情绪。
直觉在心尖上划过,他……好像认识她?
待程九打算再仔细探究时,楼上的年轻男人已经收回目光,他沿着上好的红木楼梯拾级而下,健步行至景泰面前,伸出手,言简意赅:“周匀。”
景泰握住他的手,手上青筋猛地暴突,双眉紧拢。程九不禁侧目暗惊,景老二和这人较起劲来了?
只消一瞬,景泰松手,眉头舒展,目光在周匀的身上转了一圈:“原来是同道中人啊,出道有段时间了吧?可我怎么从没听说过你?”
“无名小卒而已,不及景先生和落霞山道行深。”面对景泰的质疑,周匀面色从容。
“这位周先生其实是我麻烦谢少安排来的,希望能帮到我们。”黄老板开口打圆场。
道上素有一句顺口溜:南落霞,北谢家,赵李陈刘遍地爬。
虽然谢家近几十年人丁凋零,但依然地位不减。传说古时候谢家曾是一位君王的世代守陵人,但为什么反而做起盗墓的行当不得而知,倒是这千百年传承下来古法秘术,让谢家始终屹立不倒。因而道中人提起谢家,便不免心生崇敬。
落霞山与谢家不算交好,但也打过些交道。已经十几年不曾听说过谢家人下地,如今当家谢铭舶更是开公司,古董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谢家根基深,谢铭舶的人,应该不会太差。
程九抬眸,正撞上景泰看过来的视线。想来他也想到这点,便向他微微点头。
景泰收起疑心,问向黄老板:“这回人齐了吧?”
“齐了齐了,现在就出发,不能再耽搁。”黄老板正说着,黄夫人靠近他轻轻扯了扯他衣角,娇滴滴地嘟着嘴:“老黄,我也做不了什么,能不能不去啊?”
“宝贝,你不是一直希望我抽时间带你去游山玩水吗?”黄老板温声说着,状似不经意地抽出衣角:“这不正是个好机会?况且,还有程小姐陪你……”
后面的话没听清,程九已经和景泰走出别墅。再次回到车上,程九瞥了一眼后视镜里黄夫人垂头丧气地跟着黄老板上车的情景,终于忍不住撇嘴:“切,他自己说不收无用人,却还非要带着他那个养尊处优的老婆!”
“他啊,是不放心把年轻貌美的老婆一个人留在那么昂贵的别墅里。万一他死了,钱和别墅可就都是他老婆的了,”景泰刚要嗤笑出声,见周匀向这边走来,立刻肃容沉声说:“这个周匀,多半用的是化名。”
“嗯?”程九还没回神,就听窗外一连串敲击声。景泰按下窗户,向窗外的周匀递了个询问的眼神。
“前后两辆车都满了,我看你们这后座还有个空位,和你们拼个车。”周匀的目光瞄向后座。
后座上放的是黑驴蹄子、尼龙绳、照明弹,还有几把□□等盗墓常规装备,对同行来说不算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景泰向后一指:“随你。”
车子发动,越野车一辆跟着一辆开出别墅区,在宽阔的高速路上向西南进发。
程九偷觑着从上车就开始闭目养神的周匀。景泰的话还回荡在耳边。刚见到他时,她也觉得这人有些蹊跷。但又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如果真像景泰所说,“周匀”只是个化名,那他真实身份是谁?为什么用化名掩人耳目?难道有仇家追杀?
程九张了张嘴,把要出口的话又憋了回去。人家正主就坐在后座,即便他现在真的睡着,也不能明目张胆地讨论他。
有个外人看着,想说什么都不方便。
流云在空中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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