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都说不完整,“月儿,你哥哥说得对,人该是哪儿来的就该回哪儿去,从前我和你爹爹生怕耽误了你,如今你回到国公府中,那是你真正的家,我们也再也不用愁了。”
嘉月睁大眼睛,那泪水却控制不住的落下来,“回家?可那里真有我的容身之处吗?我失散了十三年,与他们早是两个世间的人。为着血缘关系,他们寻我回去,可我如今的样子,根本不容于那种门第,去了也是讨人嫌罢了!”
一家人听了这话都是默默,嘉朗本想说些什么,看着嘉月那伤心模样,劝慰的话再讲不出口。屋外暴雨如注,屋内的人更是悒悒不乐。
镇国公府,明安堂。
镇国公裴廷睦坐在上首,神情凝重。他的五官很深,双眼微陷,眉浓而长,即便半靠在椅上,亦能从那仪态中看出优越的出身。他如今五十有一,尚属壮年,但鬓角已半白,额间和眼角的数道皱纹显示出生活的磋磨。
裴大人看向坐在一旁轻轻拭泪的妻子钟氏。她是个很美的女子,三十年前以美貌才学名动京城。他们虽门当户对,但他能娶到她,也是花了不少心思的。嫁给他三十年,养育了四子一女,却落得如今缠绵病榻,郁郁寡欢,裴大人心中亦是无尽的懊悔和歉疚。
堂下站着四个身形如松的青年,正是裴家四子。长子裴钧晟开口道:“母亲不要太过伤心,妹妹离家时年纪太小,对父母未有多少记忆,如今事出突然,她心里一时过不去。我们已经找了妹妹这么多年,如今人就在眼前了,万万不能逼迫,让她起了反感,母亲心放宽些,我们再等等也无妨。”
钟夫人声音轻飘飘的,像在风中打颤一般,“这么些年,我日日吃斋礼佛,请求老天爷送回我的女儿。那日我见了她,就那么一眼,我就知道她是妙儿,是我的宝贝女儿。她也定是认出了我,可她的眼神那么冰冷,看都不愿多看我一眼,她一定是在怨恨我……”
裴大人站到妻子身旁,轻轻拍着她的肩膀,一时却也说不出什么宽慰的话来。
原来,自那日钟掌柜在玉照堂无意瞥见了嘉月样貌后,他当时只是觉得这小姐好生面善,仿佛在哪里见过一般。事后细细回想,钟掌柜才猛然反应过来,他如坐针毡,半分不敢耽误,连夜就上了裴府,向裴大人和世子回禀了此事。
世上相似之人并不罕见,裴大人早年受了几次打击,这次并不敢多抱希望,但还是安排了心腹去傅家打探,得了结果后又派人去了容县秘查。这一调查果然查出了不少端倪,那姑娘年龄、样貌都是符合,出身却有些不清不楚。
陈家永宁三十四年从陵县搬到容县,奇怪的是,在陵县竟无人知道陈家有个女儿。只知道陈家搬走时,带着五岁的儿子,还抱着一个两三岁的孩子,只说是亲戚家养不活送来的。如今在容县,街坊邻居见过陈家女儿的并不少,夸她幼时如何标致,如今年纪大了,倒是没怎么再见过了。
陵县距京城不过四五百里路,裴钟两家当年派了数百侍卫,又调动了上千禁军精锐,沿着二十四路、四百余府细细搜寻,全国上下通通翻了个遍,何况一个小小县城。可事实却由不得裴家人掉以轻心,裴大人召集一家说明了情况,一面安排了数名暗卫守在陈家附近,一面吩咐了两个儿子与傅行简见上一面。
钟夫人得了希望,多年的心病好了一半,挣扎着从病床上爬了起来。她看着丈夫儿子整日在书房里商议,十来日了还没有什么动静,心里不由发急。
为着慎重起见,裴大人和几位公子自然是要查的精细些,既已和傅行简开诚布公,这事自然就瞒不住傅家,于是又派人去傅家通了气,计划着找傅家兄妹安排个妥当方式见上那姑娘一面。
可钟夫人一想到女儿可能就在一百多里外,她却看不见摸不着,不由心急如焚,半刻都等不下去,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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