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戚定钧对视了一眼,看见了彼此眼中的惊惧。一只活生生的山精关在面前的笼子里,而之前,他只在书里见过插画。顺子抓紧柳条筐的背带,箩筐在震动,里面的花豹幼崽骚动不安。
“走开走开,这只山精已经卖了,没什么好看的。”那名兵士挥手驱赶他们,他的头盔和斗篷不知跑哪去了,披散乱发,链甲上半身松开,斜斜挂在肩头,满是锈迹和擦痕,手中□□尖端的红缨残缺不全,沾满泥水,已经看不出本来颜色,脚上的皮靴满是破洞。兵士很年轻,才二十出头,下巴上有稀稀拉拉的胡茬。
“你们竟然卖山精?”梁丘红双手紧紧捏住柳杰的肩膀,用力之大让柳杰痛得几乎叫出声,“你们应该杀了它。”她嘶哑着喉咙说。
“无知丫头,你懂什么?”兵士嗤笑一声,走回木台后坐下,翘起二郎腿,“它可值钱了,有人拿四张虎皮换它。”
“为什么有人买它?买了干嘛用?”戚定钧问。
“关你们什么事,快滚。”年轻兵士翻翻眼珠子。
“这位军爷,我们没见过山精,就是好奇打听下。”戚定钧数了十枚铜钱放在桌上。
兵士瞅瞅戚定钧,态度有所缓和。“有人买回去折磨一番然后杀掉,有人喜欢拿它当宠物养着。”他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轻声说,“还有人喜欢吃山精,据说它的肉鲜美无比,不过我可没吃过。”
铃儿突然觉得一阵恶心,推搡柳杰。“我们离开这,我不想再看了。”身后传来那个兵士的哈哈大笑。离去前戚定钧问了嘴:“军爷,你是哪儿的兵?”
“云台。”兵士回答。
铃儿闷声不响走在头里,粗鲁地推开任何挡住她去路的人。一个浑身散发酒气的精瘦农夫被铃儿撞了一下,回手拽住她骂:“不长眼睛?”顺子一个箭步冲上去,抽出长剑顶在对方心口。“放开你的手。”
农夫立即高举双手,可是四周迅速围上来七八个同样农夫打扮的人,显然是一伙的。柳杰将背上的梁丘红放下,站到铃儿身边,解下鹰首剑连剑鞘一起双手执住,剑柄朝上团团作了个揖。“不好意思各位,我妹妹饿坏了,请问哪里能找到吃的?”
凶神恶煞般逼近的众人一愣,其中一人指了指前方。“前面广场里,吃喝都有。走路小心点,丫头。”他冲铃儿狠狠瞪一眼,又瞄了眼柳杰的长剑,朝其他人挥挥手,转身走开。
“你怎么回事?”柳杰克制着怒气低声问铃儿。
“这儿的人连畜生都不如。”铃儿板着脸回答。
“你在同情那只山精?”梁丘红看出了铃儿的心思,“山精也吃人,如果你被关在它们的笼子里,我保证连骨头都不会剩下一根。”
“狗咬你,难道你也咬狗?”铃儿反唇相讥,梁丘红被她噎得说不出话。
“行了。”柳杰出声制止两个女孩,“办正事要紧。我们去找点吃的,然后你们坐着歇会儿,我去看看哪里能弄到马。”说到吃的,女孩们情不自禁咽了下口水,接连十多天光吃鱼,满腹食欲在欢欣鼓舞。
他们又往前走了一段,脱离了密集的屋棚区,眼前豁然开朗。泥泞的空地上,摆放了几十张长条桌凳,熙熙攘攘坐了上百号人。桌上堆满肉和酒水,地上满是吃剩的骨头残渣,猫狗在桌子下钻来钻去捡食,大概这就是刚才农夫说的广场。广场北面,有一排高大的带烟囱的屋子,窗户洞开,窗框上尽是油腻,整盘整盘的食物从窗户里递出来,由精赤上半身的汉子送往某张桌子。
柳杰扶着梁丘红找了边缘的一张空桌子坐下,戚定钧伸手在桌上一抹,黑亮亮的一层油,散发着荤腥味,他不禁皱起眉头。顺子将柳条筐从背后解下,放在脚边,地上到处是骨头,他随手捡了几块,若无其事地丢进筐里。旁边那张桌子坐了一群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