坟墓。大臣们脸如死灰,像一具具行尸走肉,仿佛他们已经成为了先王的陪葬。何子欢站在前排,他朝左边的柳长天和柳豪看看,高丘侯神色自若,而御前卫队统领满脸不愉。
“下一个是谁?”柳长源问道。
下一个立刻就出现了,然后是再下一个,以及再再下一个。财政监询问葬礼与继位礼的规模,参加人员,用度预算。刑事监询问如何处置叛军的尸体,眠月侯的头能否从城门上取下与身体缝合,逃逸的眠月侯嫡子是否继续派人追捕,文书监则捧着一堆文件请柳长源签署。直到史录监反复不断询问该如何记载柳豪的死因时,柳长源的耐心到了极限。
“我们是不是要在一天内把所有事都处理完?”他一边胡乱地在文件上涂抹一边质问。
文书监抱着签署完的文件退下后,城防大将汪同出列。“侯爷,眠月侯的那些俘虏怎么处置?还剩下六百多人。”汪同四十岁,体格健壮如同少年,一脸络腮胡,身穿黑釉精铁链甲,水蓝色斗篷垂在身后。昨天半夜正是他接到何子欢命令,率领三千城防守军协同垂枫,高丘的大军共同围剿罗清泉的人马。
“该叫王上。”赵谨笑吟吟地说,“柳长兴也不再是眠月侯。”
“他的确不是,他儿子才是,夫人。”汪同冷冷回答。
“他儿子也不是。柳长兴叛乱,他家人都是罪臣,必须全部正法,眠月侯将由王叔柳豪担任。”柳长源的语气永远波澜不惊,“本来我想等继位后再发布政令,既然提到了,不妨先告诉你们。垂枫封地将由我长子柳福继任,高丘封地则依然属于王弟柳长天,封侯不再轮换,封地永久世袭。”
群臣哗然。
“至于那些俘虏,六百长眠骑兵编入城防军麾下,届时随王叔一起出发前去接收眠月封地。”他继续说道。
“那些兵士忠诚得很,不一定肯接受收编,侯爷。”汪同回答。
“不肯被收编就砍了。不就六百人么?全杀掉也费不了多少工夫。”柳长源斜眼看着汪同说,“汪将军,你称王后为夫人,称我为侯爷。你是不认我这个王上吗?”
“回侯爷,按百泽律法,您继位后才能被称作王上。”汪同直视柳长源回答。
阴沉的怒色在柳长源眼中闪烁,赵谨将柔弱无骨的手按在他手背上说:“汪将军对王上忠心耿耿,昨晚围剿叛军十分英勇。秉持律法是对的,是我不了解邦国的律法。抱歉,汪将军。”
“用不着道歉。”柳长源语气冰冷,“你们不肯提前称呼我王上,却又急着要我承担王上的责任,告诉你们这样做,那样做,甚至连一天都等不了。汪将军,请告诉我,既然你认为我现在还不是王上,那么昨晚又为何听命围剿眠月叛军?”
“昨晚我执行的是相邦何子欢和王爷柳放的命令。”汪同目光炯炯,“在新王继位之前,他们两人是位阶最高之人。”
柳长源从椅子中站起。“汪同,现在免去你城防将军的职务,御前卫士,给我把他拿下,罪名是对王上不敬。”肃立于高台之下的八名红衣银甲卫士立时冲上,将汪同按到在地,摘下他的头盔。“律政监,收押汪同,城防将军即日起由我次子柳禄担任。”
律政大臣王治宣是个花白胡须的半百之人,他单膝跪地说道:“侯爷,汪氏数代担任律政监,他父亲是我前任。汪将军深明律法,虽然直言不讳,有不敬之嫌,但是说得没错。百泽律法奉行千年,不可违背。您的王储身份毋庸置疑,即便诏书上没有先王的亲笔签署,按照长幼继承顺序,眠月侯已死,您确实是百泽未来的合法君王。但是目前,在继位礼之前,您不能罢免汪将军,这有违律法。还有您刚才提到的将封地改为世袭的提议,需要评议会共同决议,通过后修改律法才能执行。”
“王治宣,你是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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