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平帝真正掌权后,甄旭东作为康平帝身边最亲近、最心腹的人,青云直上。
康平八年四月,甄旭东出任苏州织造,康平十一年十一月,甄旭东调任江宁织造。其所遗苏州织造一缺,由其内兄潘煦接替。
康平二十八年,甄旭东与其内兄奉旨十年轮管两淮盐课。
次年七月,康平帝钦点甄旭东巡视淮鹾(cuō),十月,甄旭东就任两淮巡盐御史。
甄旭东一生两任织造,四视淮盐,任内连续四次承办康平帝南巡接驾大典,其实际工作范围远远超过了其职务规定,所受到的信任与器重也超出地方督抚,可谓是圣宠优渥。
……
甄旭东去世的消息传到避暑行宫,康平帝打算从诸皇子中挑一个人南下金陵,代他慰问甄家,尤其是甄老夫人孙氏,不想太子徒承胤主动请缨,康平帝略一思量,便允了。
徒承胤没有丝毫耽误,当日就收拾好行李,次日就登船南下。
其速度之快,俨然一副迅雷不及耳之势,搞得一众皇子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纷纷在心里思考着:“老二这么急做什么?在这紧要关头,他突然放下京都中瞬息万变的局势跑去千里之外的江南,莫非……金陵甄家有什么被我忽略了的重要之处?”
诸皇子们抓心挠肝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殊不知船上的徒承胤也是脸色阴沉,脾气暴躁,心里不住地咒骂着:“搞什么鬼?!眼看着正是关键时候,甄旭东这老家伙竟然在这时候死了!”
偏偏他这些话他只能在心里想想,不能吐露出去,他可不想被有心人听见了以至于最后功亏一篑。
脾气不能无所顾忌地发泄出来,徒承胤差点憋到内伤,再加上行船途中没有娱乐,徒承胤憋闷之余更添无聊,好在他这次出行带上了他最宠爱的美人柳烟,于是既憋闷又郁闷无聊的徒承胤逮着柳烟就过上了颠鸾倒凤的黄色日子。
——这也算是徒承胤行船途中唯一的乐趣了,以至于到最后都不分昼夜了。
昼夜兼程赶去金陵甄家,逗留几日后,徒承胤又马不停蹄、日夜不分地赶回长安都,等到终于站在长安都的土地上,徒承胤才终于吐出口气:“总算是回来了。”
去的时候,旅途无聊,好歹有烟娘相伴,回程的时候,船上不见了柳烟娘,徒承胤形单影只,虽然身边不至于少了暖床的人,但无论是床上还是床下,到底都不能和烟娘相比,总觉得心里少了点什么。
临上船前,柳烟娘依依不舍,徒承胤想想不久后的秋猎,狠了狠心,最终还是没有带她一起回京。
他想要做的事,风险太大,他没有十足的把握,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更何况形势越来越危急,局势对他越来越不利。
更何况,走了一个老大,来了老三和老八,等老三被斗出局了,又来了个老十四。
眼看着近来父皇越来越重用老八和老十四,越来越偏宠老十七,徒承胤咬咬牙,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老十七势必会上位,届时又是一个“老八”或“老十四”!
在这等危急关头,长安是最危险的地方。
他不能——不能将烟娘置身于危机四伏的长安都。
这种节骨眼儿上,烟娘离长安都越远越好,越远越安全。
更何况,无论胜败,他总得为自己留条血脉后嗣,目前除了烟娘腹中那尚不为人周知的胎儿,他其余的的儿女们都是在皇家玉碟上记了名的,藏不了,躲不了。
所以,尽管徒承胤再如何舍不得、离不开烟娘,他也只能忍痛将她留在金陵,至少,那儿比起长安都来说,更安全。
徒承胤骑上马,握住缰绳后他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目光从那波光粼粼的水上飘过,直投向河流看不见的的那一头。
“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