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老二媳妇和孩子都没事之后,贾母又开始烦心另一件事了。
老二媳妇躺在床上调养身体,贾母自己因晚年丧夫而悲痛过度,对于她来说,贾代善不仅是她年轻时曾爱过的男人,是她的丈夫,也是她孩子的父亲,更是这么多年来相互依偎相互扶持的老伴儿,可谁知……
自贾代善去后,贾母自己身子也不大好,沉郁不乐,每每一睁开眼睛看到和贾代善共处多年的荣禧堂,她老是忍不住流泪,心情悲伤,也实在没有精力去打理家务。
府里只有三位成年女主子,贾母自己和老二媳妇王氏都没有精力打理府内诸事,这么一来,便只能是老大媳妇张氏了。
却说大房,绢香轻轻进了屋来,朝半躺在床上的张氏道:“太太,您猜那头刚刚发生了什么事了?”
张氏一听兴趣就来了,思及王氏六七个月大的肚子,她心中一动,莫非……
“快说说,她现在怎么样了?孩子呢?孩子保住了没?”
绵香随绢香身后进了屋来,听了张氏的话就捂嘴笑道:“我的好太太,您正该静心调养身子呢,可千万不能激动。”
绢香也道:“正是呢,正是呢,都怪我,好端端的说这些。”
她说着作势要打自己的脸。
张氏忙笑道:“可别忙,你先同我说说那位究竟怎么样了?”
绢香放下手,也不卖关子,直言道:“那位刚才累晕过去了,我瞧见那位的大丫鬟金钗领着太医匆匆忙忙地进了院子,不久,金钗又匆忙去抓了药。”
张氏急切问道:“那她到底如何?孩子呢?保住了没?”
绢香和绵香相视一眼,绵香上前道:“好太太,管人家那些作甚,太太如今最主要的是养好身体。”
张氏嗔她一眼:“你个小蹄子,知道我现在心里头最想晓得什么事儿,却偏偏不告诉我,这是吊我胃口呢!”
绵香无奈一笑,说:“哪能呢。”
“那你们俩还不快快告诉我?”
绢香笑道:“已打听到消息了,太医说那位劳累过度,接下来都要安心养胎,不然……”
“果真?”张氏眉梢一动。
绵香和绢香都点头道:“是真的。”
张氏心头一喜,随即又遗憾道:“可惜啊……”
“太太是指……?”
“可惜这般操劳下来,王氏这一胎依然稳固着……”
张氏正遗憾着,却突然想起一件事来,“老太太和王氏都病着,那府里诸事岂不是……可我也还病着啊!还有六顺,天天操心他就够了,哪里来的精力去理家?”
果不其然,贾母不一会儿便使人来唤她,张氏明知是为了府里诸事,却不能不去。
张氏自个儿身子也不大好,因公公贾代善逝世,她身为儿媳,纵然身体不适也总要守在灵柩前哭灵或其他,虽然大多事都由王氏操持了,但她身为公公的儿媳,属于她这个儿媳分内该做的事也是要做的。
这么一来,本就身体不大好,再加上长子贾瑚因他祖父去了而悲伤病了,张氏既要照顾自个儿的身子也要照顾长子的身体,身体越发不好了。
待贾母说要将账册给她让她来管家时,张氏心中叫苦不迭,却也没奈何,谁叫老太太和那王氏如今一个病着一个大着肚子躺在床上呢?
虽然她自己也病着,可总不能叫老太太带病操劳罢!
也更不能把王氏从床上扯起来让她既挺着个大肚子又带病操持家务罢!
……
贾赦和贾政身为儿子,扶父亲贾代善的灵柩回祖籍金陵。
只是荣国府不能没有成年男丁打理,于是贾母做主,留贾赦在金陵为亡父守孝三年,让贾政年后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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