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疏桐神态自若跟着望春阁的管事走进后院,立定后福身一礼,淡淡道:“世子万安。”
“坐。”藉秋风点了点石桌旁的石凳。
面前的石桌上放着一个铜盆,盆里盛着清水,俞疏桐不着痕迹地扫了眼铜盆,揽裙坐下。
藉秋风取下腰间戴着的青玉珠,说道:“这是定国公府上吴姨娘的玉珠。”
话音刚落,玉珠落水,声音沉闷,珠子打到铜制盆底翁翁响动。
俞疏桐眼含不解,藉秋风为其解释道:“这水参了碱,玉珠泡过折浦花,遇碱水会发红。”
俞疏桐轻声道了声谢,仔细观察水中的玉珠。果不其然,片刻功夫,玉珠渐渐转为红色,青红混杂,颜色不再如之前通透。
“这……果真有折浦花?”俞疏桐取出玉珠,用帕子裹住擦干,又见红色缓慢退去,“恕民女无知,折浦花有何用途?”
她前前后后二十多年的经历,从未听过折浦花这个名字。
藉秋风应是知道她不认识,她刚问出口,就为她解了疑惑:“对常人无害,但对女子腹中胎儿却是至毒之物,在前四个月均可致其死亡。国公府吴姨娘佩戴此珠时日已久,效用减弱,如今这胎虽能保住些时日,但活着生下来是不可能了。”
也就是说,吴氏这胎只能是死胎,至于能保住多久,还要看运气了。
俞疏桐抿了抿唇追问道:“这折浦花于常人无害,只于胎儿有碍,那怀着胎儿的人会否有影响?民女的意思是,会否……累及妇人寿命?”
吴氏上辈子在她入国公府的时候已经形容枯槁,等她离开国公府的时候已经没了人样,她走后,也不知吴氏究竟活了几个春秋。
“滑胎次数多了,自然会损害妇人身子。”藉秋风说着取出一张纸,递给俞疏桐道,“你若实在担忧那吴姨娘,用这个方子给她养着,可保她十年寿命无虞。”
纸上写着一副药方,所需药材平常可见,俞疏桐收了药方再三感谢藉秋风,末了便准备告辞。
俞府里还有一堆事等着她处理,这次扔下潘管事出来会见藉秋风,一是藉秋风是世子,她不能耽误,二是想晾一晾那潘管事,等她回去一并处理了府内账目上的事。
如今时间也差不多了,俞疏桐起身预备开口请辞,谁知藉秋风兀的问道:“俞侍郎贪污的消息已传回京城,你打算如何应对?我在北海的人传回消息说俞侍郎的罪名似乎已经定了。北海的官员咬死雪灾赈灾银下拨时数量不足,俞侍郎恐怕……”
藉秋风未尽之言,俞疏桐听得明白,但她不觉得她爹会出事。即便真有事,她也会让这件事变成虚惊一场。
“劳烦世子关心,此事民女自会放在心上。工部修补北海堤坝的事民女也帮不上忙,只能据自己所知告诉世子一声:但凡有贪污亏空,账目必然有蹊跷。不过以世子的聪慧,想必早已想到。”
俞疏桐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藉秋风望着她的背影怔了半晌,低头一笑,又听院外传来轻盈的脚步声。他抬头看去,俞疏桐立在不远处双手捏着帕子,低声道:“世子可否告知折浦花的出处?”
俞疏桐半垂着眸子,有些不好意思。她方才想着吴氏和她爹,竟把重要的事给忘了。
幸而藉秋风不在意,大方告诉了她。
回府时,翠儿已把晚膳摆好,就等着她回来了。
俞疏桐用罢晚膳,漱口洗手,让人撤掉碗碟,上了两盏茶,请潘管事过来一叙。
却说那潘管事自从白天被俞疏桐责问了一番,战战兢兢,坐立不安食不下咽,忧愁如何向小姐交代账上的事。
库房的账确实有问题,但并非出于他自愿。俞敬则对他有恩,陷俞敬则与不义之地,非他所愿,但关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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