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你徒弟蛮可爱的。”
“嗯。”
当这对师徒站在一起时,人们往往会下意识地忽略桑陌的存在,虽然真正的本事都在他身上,但桑遥继承了楚回的神态与气质,原本就够引人注目,何况他一直致力于隐藏气息做师父乖巧的小徒弟。向陵明明没见过桑陌几次,却总喜欢在她面前不痛不痒地夸上他几句,而这恰好也是桑遥为数不多的完全不设防的领域,一身炸毛都能在那瞬间被顺好……这大概也是桑陌讨厌向陵的原因之一。
“我上回说的事你考虑好了吗?”
“什么事啊……月蚀会?”桑遥喝了一口被捧在手中许久,已经冷掉的茶,“不去。”
“为什么?”
“不是说过了,这个活动的名字很糟蹋月亮。”
所谓月蚀会,是指泉州一个地下赌场开设的一种赌局,简单来说就是让奴隶们互相厮杀,看官们来赌最后活下来的那个是谁,其实普通得很。但钱总能化腐朽为神奇。那家赌场财大气粗,将地下三层全部打通作为打斗场所,上场的奴隶也大多是容貌姣好的白衫少年。向陵说老板是在通过撕毁美丽来追求悲剧境界,而桑遥对此的看法只有两个字。
“变态。”
“人总是得正视自己的内心不是么?何况月蚀会还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如果你看上了某个少年,向老板支付押在他身上的筹码后就可以带他回家。”向陵笑得一派天真,“这玩法不是很适合你吗?再说你箭法那么好,我都能想象你背着弓箭冲进场中直接把他扛起来逃跑的场景了,苏栒知道后脸色得有多精彩。”
“这倒是我会干的事。”桑遥不在意地说,“不过苏栒哪会有什么意见,没发现我现在还住在雅弦楼?”
向陵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确定对方不是在开玩笑后,不禁有些怀疑自己,“是我的心胸太狭窄吗,还是你们两个的相处真的太不同寻常?”
最后桑遥还是同意了,并且直到那一天结束桑陌问起时她都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同意。
地下赌场向来都有一个雅致的名字。它叫作七枫楼。
除此之外桑遥记得住的东西实在不多。她从未这样近距离地面对人类的疯狂。她平静地看着那一张张扭曲陌生的脸,欣喜若狂,愤怒绝望。她又想起楚回那张没有表情的,很久不在她的记忆中出现的脸,是一轮不悲不喜的月。桑遥知道自己始终是和那个离去的人站在一起的,于是那些丑陋的脸在她眼中都变成泛起波澜的水面。
“都是白骨,寂静,美丽,像冬天一样冷漠的白骨。”她在心里这么对自己说。
赌场地面是圆形结构,看台紧贴墙壁,高出地面一尺左右。
由于带着一个自强不息不让人抱的残疾人,当他们到达地下三层时,比赛已经开始了。
在她艰难地为自己的伤腿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安放后,抬起头来看到的第一个画面就是一个瘦弱的孩子被他的对手拧断了腕骨。
习惯性地想拧自己手腕的桑遥:“……”
“怎么样,想下注吗?”向陵随手从怀中掏出几张银票,放在右手边的银色托盘上。黑衣侍者从暗处走出,恭敬递上今日出场的奴隶名单。
桑遥摇头:“不用了。”
“今日的奴隶中有没有姓楚的?”向陵将手搭在下颔想了一会儿,问侍者。
桑遥和桑陌都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有一人,名叫楚临,今年十二岁,倒数第二个上场。”
向陵微微一笑:“长得怎么样?”
侍者也笑:“七枫楼的人您还信不过?”
“那就他了。你下去拿壶翠涛酒来。”
“是。”
扭头对上桑遥复杂的眼神,向陵给出了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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