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纯欣赏。向陵不一样,人们在看见他的笑容时总是忍不住也微笑起来,心肠柔软地一塌糊涂。
这大概就是所谓风流。
桑遥承认自己从来不能免俗。
“为什么想做我师父?”她难得温和地问。
“你的性子颇为讨我喜欢,想看看你以后会成为什么样的人。虽然让你自由地长大也是一种不坏的选择,终究还是觉得有点可惜。”
“所以你想管教我?”
“嗯,只有我能管教你。”
“我说,你到底哪儿来的自信?”
“自然是上天给的。”向陵道,“有时人即便付出许多努力得到一些东西,也要清楚那是上天恩赐,他什么时候想收走就会收走,所以还是尽早享受。”
“嗯,你说得对。”
桑遥忽然转身,迅速地伸手摸了一下苏栒的脸。
然后她把手缩进袖子里,另一只手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面无表情地看着向陵。
在满船尴尬的气氛中后知后觉地解释道:“在上天收走之前,总不能碰都没碰过。”
三人分开时已是傍晚,桑遥和苏栒在岸上同向陵道别,看着他在,船头点上一盏莲花灯,小船摇摇晃晃地驶向江心,连带着他黑色的身影一起消失在夜色里。
“他成天在这江上漂着,你若不舍我明日再带你来。”苏栒对望着江面发呆的桑遥说道,“或者你自己来,他很愿意接待你。”
桑遥奇怪地看向他。苏栒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常,面庞染上淡淡的粉色,避开了她的视线。
“我来找他做什么?楼里姑娘还不够我看的么,再说我晕船。”
“从郑国到南越你也是坐船来的,程远说你一切正常。”
“……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种总是戳穿别人谎言的人呢?”
“可是你真的很不会说谎。”苏栒无奈。
“……”
“何况那也实在算不上什么好习惯。”
“怎么我最近遇到的人都很想教训我的样子。”
“都有谁?”
“桑陌,程远,蔺城,宁遇,你,再加上未遂的向陵……”桑遥说得自己也有点懵,“我出山以后不就只见过你们这几个人吗?难道我真的那么顽劣?”
苏栒停下脚步,便落后她一段距离。桑遥发觉后也停下来转身去看他,见他正站在一个漆黑的巷口,前后皆是万家灯火,再往外走两步也是夜市上游人如织,可他偏偏停在一个任何光芒都抵达不了的地方兀自沉默着。
与之相反,桑遥停在一间大宅子门前,屋檐下的长明灯使她的脸庞在夜色中清晰可见。她明明没有在笑,望向他的目光却那么温柔安宁。
“你出山以后遇见这么多人,他们都待你很好。”苏栒问,“我不知道自己哪里好过他们了,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呢?”
他不知道自己问出这话究竟是因为不相信自己还是不相信她。
可是有一件事已经容不得他再怀疑。
“我诗词歌赋统统不会,脾气比人品还坏,甚至还没有桑陌为你考虑得周到。”桑遥走向他,把他从黑暗的角落拉了出来,“你又为什么会喜欢我呢?”
月光仿佛是暖的。
映在他们眼中。
苏栒低头看着她搭在自己腕上的手,仍是那可以轻易挣脱的力道。
他反握住她,十指相扣,不敢用力。
“我的体温已经算低了。”他说出一直以来的困惑,“怎么你的手比我还要冰?”
“刚开始的时候师父不会照顾人。我从前总生病,药吃多了就会这样。”桑遥把语速放的很慢,借此来掩饰自己纷乱的心跳。
“桑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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