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利妥协的样子,就跟很多人向现实妥协一样。
你看不惯,是因为你还没有被现实打败过的经历。
我妈从卧室出来,看见我的时候,表情跟我爸如出一辙,她手里拿着两套衣服,问我她穿哪件好看,我随便指了一件。她拿着衣服走向卧室的时候,让我也去换一件,说一会儿跟他们一起出门。
我爸打完电话从阳台回到客厅,坐到沙发上满脸地不高兴。我问我爸一会儿我们去哪?他看着我,一脸怒气:“你还好意思问去哪?不得跟人家登门道歉去吗?你说说你,都29岁了,做事怎么就不过脑子呢?”
“登门道歉?”听到这四个字我马上就火了。
再一想到他刚刚打电话的那个姿态,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是哪家的公子,需要您这么小题大做?我不就是相亲的时候打扮的难看了点,我可以为我这种不端正的相亲态度道歉,但也用不着咱们全家上门去跟他道歉吧?他是谁呀!再说了,他看到我就走了,也没有丝毫地客气,我觉得已经扯平了。”
我爸听了我的话之后,腾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更加火冒三丈地指着我吼道:“你还有理了是吗?你考虑过你这么做,会给你自己,给我和你妈带来多大的影响吗?”
我妈赶忙从卧室跑出来,走上前拦着我爸:“好了好了,你那么大嗓门儿干嘛,再让邻居听见。”
我妈转身走到我旁边,表情跟我爸一样凝重地跟我说:“你要理解你爸,今天下午跟你相亲的这个男生是南区法院院长的外甥,你爸爸很多案子都在南区。不止这样,他们家还有好几个在省里当官的亲戚。就连我现在工作的地方,也就是咱们这里最大的一家商场——水城鼎盛,也是这个男孩家的产业,除了商场之外,江华北大街上,还有他们家两栋写字楼。”
我听后哼笑一声,“原来是这样啊,如果你们早一点告诉我,他们家这么有钱又有权,下午的相亲,我连去都不会去。”
“你。。。。。。”我爸怒目圆睁地指着我。
我妈听后朝我肩膀上轻推了一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这孩子跟权贵有仇是不是?你知不知道想跟他们家攀上亲戚的人有多少?这样的家庭,多少女孩挤破了脑袋想嫁进去,你有什么不愿意的?你还想找什么样的家庭呀?”
“家庭,家庭,家庭,你们永远都是看人家的家庭背景,结婚是跟这个人过一辈子,不是跟他的家庭背景过一辈子。他亲戚再厉害,他要是个废物,那也没用。物质条件是很重要,但更重要的还是那个人,人不合适,一切都没有意义。”
“幼稚,快30岁了,还是这么幼稚,我告诉你,无论是哪个时代,有钱有权有势就是比没钱没权没势的人拥有更多的选择权,受到更多人的尊敬,你以为我们这么做是为了我们自己吗?还不是为了让你下半辈子过得好一点。”
“我过得挺好的,我有能力养活自己,也有能力负担起你们的晚年生活,就算找对象,门当户对的不好吗?为什么非得去高攀别人。”
我妈听完我说的话之后眼眶泛红,坐到沙发上一边啜泣一边说我不知道体谅他们的苦心。我长叹一口气,特别地无奈,我心里很清楚,我妈只要一哭,即便在这场争执里我再有理,胜利也是属于她的。
我爸作为一名律师,把对方说到哑口无言是他的职业习惯。我妈的杀手锏就是跟你苦口婆心说一通之后就开始哭。所以,用理性的思维吵架,我永远说不过我爸。从感性的角度争执,我妈总是用眼泪先发制人。
家不是个说理的地方真的一点也没错,在我们家,吵架的结果永远都是以我的失败而告终。
车子开到松林别苑的地下停车场后,我爸打电话给那位院长,我跟我妈拎着东西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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