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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助地四下张望,心底下不停呼唤阿水——
阿水阿水,我发誓,我从不嫌你烦过,快快现身救救我吧,今日帝君魔怔,反常得有些吓人了,我招架不住啊!
这时帝君说:“阿青,不要避我,我没那么可怕。”
说罢,落寞地转身,梦境中桃花像懂他的心意,撒雪般纷纷飘落。
他一身银月滚雪袍站在绯红的落花中,淡淡道:“万事小心,量力而行,乖一点,别再让我担忧了。”
然后隐入万丈花雨。
我默默站在原地,第一次目送他背影离去。
梦境渐渐浅淡,如水化墨一般,帝君的身影消失了,无边的落花也消失了,紫垣宫红瓦白墙全都消失,只剩我站在茫茫的虚空之中。
我忍不住吐槽。
使元真君叫我不要避他,紫垣帝君也叫我不要避他,我是命犯天星了吗?怎么一下子大家都蜂拥地凑上来?
尤其是帝君,从前三句话跟我不对付,总被我气得拂袖离去的,近来怎么老跟我父爱泛滥呢?
……
从梦境中脱身,银月惨白。这次没有腐尸,也没有花容月貌的小狐狸。我静静躺了会儿,起身捻诀,化出只叠翅的小银虫,给帝君托了个信——
帝君勿念,一切顺利,若途中得遇趣事,来日定与帝君一一细说。
人世繁华安逸,颇多情味,帝君若是能得空闲,亲来看看更好。
唉。
想想紫垣帝君他老人家,做主天宫携理群星道法,有百十来万年了吧?真能下凡间人世来看一眼的机会,屈指可数。
虽则无上尊贵,说到底也是身不由己,笼中金丝雀罢了。
这般想来,我心底下,是心疼他的。
帝君没有回音,不知道我那只小银虫有没有飞跃天宫重重禁卫,到达紫垣宫大殿的桌案?或许,还没有近得了他的身,就灰飞烟灭了吧?
一夜无眠,次日清早,重行找我们商议,说是有暗探消息,无患与柳二人向北经行瑕城到达许阴,据说那里不日将有场妖王大典的盛会,群妖汇集,要在大典上推选出众妖之王。
许阴?听着有些印象,却记不清在哪里听过了。
算了,管他的。
还是妖王大典比较吸引我,瞬间转移了我的注意力。
想起花容从前要做“万妖之王”的豪言壮语,看来这次征服群妖争做妖王的绝佳机会,他是不会错过的。
也好,不必另找借口跟他偷溜,到时候趁着群妖瞎舞的混乱,稍微闪个人,回来还能先发制人埋怨云归不好好跟着我,害我跟他们走散了。这么一来,重行一定摸不着头脑,就会忘了责难我。
哎呀呀,我真是机智!
这般想着,我们已站在许阴城门外。
黄日当空,千里平川,高耸的城门如同凭空拔地而起,拦在我们眼前。城下一棵沧桑古树,茂密的枝叶好似朵朵小伞合做一把巨大的伞盖。除此之外,目之所及,别无一物。
若单看那树,十来人合抱粗,八角宝塔似的高,已足以称作巨树。可立在城门外,便像棵弱不经风的小苗。反差如此悬殊,令人看来多少有些怪异。
正是日中时分,百姓出入往来的当口,城门却紧闭着,死寂无声。
我们面面相觑,云归提着剑率先上前,刚走到城门前,还未抬手,忽然一声脆灵的笛响。
我们皆是一诧,循着笛声找去,只见高大的巨树上倚了一金丝牡丹纹的锦衣少年,左腿屈膝,右腿随意搭在左膝上,垂蝶穗的金笛横在唇间,眼睫相合,正怡然吹着笛曲。
直觉告诉我,这金笛少年定不是常人。
重行神色骤然严肃,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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