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家时黑瘦了许多,定是和一路的困苦脱不了干系。
这一路,苍狗白云变化无常,两人说起来是谈笑风生,听的人却是心惊肉跳。
末了艾郎中夫妇责怪他二人,只惦记药铺,却疏忽了性命,穆羽道了一句:“伤鳞入梦,不敢忘恩!”
有如此两个帮手,艾家心满意足。
风雪中,一顶轿子由远及近,轿身不大,却装扮得富丽堂皇。
轿沿四周,穿玉的流苏簌簌摆动,中腰用苏绣合欢的锦带围了一圈,四个轿夫的打扮也不流于常,看了便知是大户人家里出来的。轿子颤了几下,停在药铺门口,艾草好奇地望过去,方才的一抹甜笑瞬间滞住,渐渐没了踪影。
君临风下轿,气定神闲,定睛凝望了药铺牌匾一眼,折身又把苏欢引扶了出来。
左手掀开帘子,右手在轿顶遮着,是怕欢引下轿时碰了头。
苏欢引一脚着地,他忙把手伸过去擎着,让她抓住这只“栏杆”,稳稳落地。
一举手一投足,前后有序,小心翼翼,像是捧了个瓷娃娃在手心,怕一不小心摔破了一样。
艾草咬牙。
苏欢引,勾人的功夫到底了得。
穆羽走了这些时日,倒是让你又得了君临风的宠爱。
可既是已取了君家少爷的欢心,现在又来这里招惹穆羽做什么?
她一甩袍子,双手推门,迎着风雪跑了出去。
穆羽见君临风偕着苏欢引过来,心头一痛。
“临风,下着雪,怎么过来了?”他朝临风拱手,又向欢引点头,脸上不波不澜。
苏欢引在停轿之时,心里直打鼓,她期望看到穆羽见她时欣喜的样子,期待他拉她过去训斥她,风雪交加,怎的不好生歇着等他!可是,没有。
终归是她想多了。
他漫不经心看她那一眼,竟比这雪天还要冰冷。
是哪里出错了吗?
苏欢引听着临风和穆羽不停寒暄,眼看着安眉带眼的那一个人,出去采买一趟回来,怎么就突然变了心性!
药铺大门哗啦作响,苏欢引转头望去,就见艾草急慌慌地出来,径直走向穆羽。
穆羽眉头一紧,柔气轻声地问她:“怎么不听话,又出来做什么?”
艾草展开笑颜,嘴角梨涡显现,手上动作着。
“好久没见欢引,想她了,才急着出来。”
穆羽诞漫不经回了一句:“到底是你们姐妹情深,别傻站着,冻坏了身子,都进去吧。”
说话时一车货已经卸完,他回身叮嘱几句,四人一起进屋。
方才他二人的几句话,都无须明眼人来看,只要是个不瞎的,就看出了万般柔情蜜意。
苏欢引糊涂了。
初时画梦,穆羽为她虚设了无数良辰美景。
纵是她曾经所得一二,如今眼前此景,怕是就要灰飞烟灭了。
室内温暖如春,苏欢引却觉得前所未有的冷。
艾草除去披风,露出里面刻意的一身装扮。
貂领风华锦小袄,青白相间的厚绒百褶裙,挽了摘星髻,鬓边一朵寒梅,胸前挂了白玉项圈,一颦一笑,姿态万千。
还是老规矩,她坐在穆羽身侧,只这次不同的是,换作是穆羽对她殷勤致意。
艾郎中引了君临风落座,和他商量,“他两人千辛万苦,总算是归家。今晚到我府上一聚,药铺就要开张,你也给些建议。”
君临风略一思索,提议道:“雪天路滑,这些人再折回去也是麻烦,人多用饭,女眷们要准备良久,不如就近去非昔那里,他一直想招待恩人,却苦于没有机会。”
艾郎中笑道:“这倒也好,只是怕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