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美术史课上认识的两个女孩子都有它的联系方式,所以程潇心里并没有太惊讶。它无视了沈健新一开始发过来的几条闲话家常的短信。反正他也不可能顺着电波找到它家门口来。
短信的内容无非就是假装嘘寒问暖,以及单方面探讨一些所谓的学术问题,以和学生张然的口吻。
程潇觉得无聊至极,它甚至想干脆地撕破这层毫无存在意义的窗户纸,看看他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样故作平静的生活并没有持续多久。在连续的无视之后,沈健新似乎也有了对策。就在昨天傍晚,程潇收到了来自沈健新的一条新短信。
在一大段自说自话的艺术理论分析之后,他的最后一句是:
“替我向你同住的人问声好。”
看到这句话的瞬间,程潇把手机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他一定是故意的。
理性告诉它这只是那个无耻之人下作的试探方式。他根本就不可能知道有关杨皓睿的任何事。可心里又有个软弱的地方在不停地质疑,万一他真的知道什么?万一在那个下雨天,他们在擦肩而过的时候——
这不是完全不可能。
可怕的并不是百分之一百的肯定或否定,而是在没有答案的猜疑中惶惶终日。
程潇深知那种能把人彻底击垮的恐惧。它眉头紧皱地捡起手机,深呼了一口气,然后拨通了沈健新的电话。
“哟,稀客呀。”身穿白大褂的男人倚在门前悠然地抽着烟。
“徐博士——”程潇毕恭毕敬地说。
男人笑了笑,然后吐出一个烟圈:“你之前不都学你妈妈叫我徐肾虚的吗?怎么,今天来是有求于我?”
这个男人和它的母亲一样是机器人的制造者。之前被沈健新锯得只剩拳头大的主机时,就是这个人把它修好的。机器人的制造者就像它们的生身父母一样,所以按照辈分,程潇还要叫他一声舅舅。
“长毛怪,你怎么来了?别是新主人不要你,跑回家来哭鼻子的吧?”
男人的身后躲着一个头发像鸟窝一样的男孩子,他一脸敌意地看着程潇,一边还扯着眼皮直吐舌头。
“你这毛没长齐的臭小子,你连新主人都找不到还敢来笑话我?”程潇嘴上毫不留情,没出息地和看上去小它很多岁的少年拌起嘴来。
“没大没小的东西,怎么和你二哥说话呢?”外表只有十几岁出头的少年搬出了前辈的架子。程潇仍不示弱,它翻着眼冷笑一声,然后一脸嫌弃地说:“二哥你比我早造出来这么久,也没见你长点个子啊?”
少年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张牙舞爪地向程潇扑了过来。穿白大褂的男人一把拦住了男孩,然后顺势把他圈进了自己的臂弯里。
“你们俩还没完了。”男人笑呵呵地说,仿佛对这种场面见怪不怪了一样。他把男孩支去了别处,然后请程潇进了门。
“最近怎么样?”男人问。
这家机器人二手店和三个月前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一如既往乱糟糟堆满破铜烂铁的前院,和货架上积满灰尘的店面。店主人一头油腻腻的长发,胡子拉碴的下巴和白大褂下面乱来的穿衣风格,倒和这家店的感觉很搭。
程潇在门口那堆废品山的角落待过大半年,主机修好后,它又在地下的玻璃柜里锁了很久。
“还可以。”程潇简短地说。
“你那个新主人,看着挺死心眼的,他没有难为你吧?”
程潇摇了摇头。
这个人的话,应该知道那件它一直在意的事吧。
“徐博士,我现在的主人,是不是就是一年前把我送到这里的人?”
尽管已经隐约知道了答案,程潇还是问出了这个问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