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间，已经够这个酷酷冷冷的小童在又惊又怕中流干所有的眼泪。

    甫一见到沉睡了十年的师兄醒来，又惊又喜；

    再一听见熟悉亲密不过的师兄问师尊，不敢出一言以复。

    于是连忙慌慌张张地拾起脚边的柴火，把它们运到平日架设锅炉篝火的地方。

    “想来你还没有忘，三、二、”剩下的“一”还没有出口，手足皴裂、衣衫破旧的彩云已瞬移到碧云身前。

    “师……师兄……”彩云又结巴又哆嗦，“最近正是冷得最厉害的日子，我先架个火，烧点热汤，然后再和你说，成吗？”

    碧云不说话，盯着彩云又红又糙的脸颊，眼神里是全然不妥协。

    彩云低下头，既不敢动，也不敢上前。

    “说一句师尊去哪里了，有那么难吗？”碧云叹气，从千年玄冰上下来，“我……”

    “吧嗒吧嗒”的水滴就像这山洞中的万千水滴一样，经过自由落体，濡湿了彩云鞋面已经结块发硬的布履。

    努力憋住不哭，哭了也不敢让刚刚苏醒的师兄看见的彩云，

    在师尊被灭杀时不敢哭，

    在灵力尽失时不敢哭，

    在背着昏迷不醒、且可能永远醒不过来的师兄逃亡时，根本顾不上哭；

    在瘴疠之地、穷山恶水中从野兽口里抢食时，血比泪流得多；

    在努力活着、努力不死的时候，在四野放声大哭，却被狼群团团围住；

    在……

    可此刻，师兄醒了！

    他的心，碎了又碎的心，终于找到了着落。

    他像孩童一样扑过去，哭喊道：“师尊死了！”

    彩云又像回到了十几年前，不，应该比那时更依赖，用小孩子哭喊的方式道出人生剧变，死死攥着碧云的衣袖，固执地不眨眼、不松手。

    “怎么回事？说清楚！”碧云比彩云力道更重百倍的抓住他，“现在是什么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身体里流动的血液，化作亿万不尽寒针，瞬间刺入心脏。

    “啊！”彩云惊呼，碧云意识到自己力道过重，翻手搭在彩云的脉搏上。

    “不要！”彩云比刚才手骨差点被捏碎时还要惊恐，慌慌张张刚要被收回的右手，瞬间被碧云死死握住。

    碧云一面用眼刀传递“你敢反抗试试？”的威胁，一面伸手探查碧云的身体情况。

    丹田尽毁！灵脉全无！筋脉堵塞！气息衰弱！明明是百年难遇的天才修道者，如今身体和灵识却破败不堪、油尽灯枯。

    “怎么……怎么会这样？！”碧云喃喃两句，摇头定了定心神，将彩云拉到千年玄冰床边。

    刚迈出两步，就发现彩云牙齿发颤，浑身直打哆嗦。

    “师兄，我……受不住……这冷，帮我生下火。”

    碧云暗骂自己傻逼，都已经知道师弟的身体情况，还往千年玄冰那凑，真是蠢。

    伴随着“劈里啪啦”跳跃的篝火，和两只巴掌大小的鱼熬制而成的鱼汤，彩云将十年前的那场谋杀一一道来。

    “试炼结束后，师兄陷入沉睡，能求到的大能们无一人愿意救治……

    师尊在一月后突然被太乙真人打得魂飞魄散，再无超生可能……

    又因为阐、截二教历来的不对付，太乙斩杀师尊之事扑朔迷离，自己冒死冲上太极殿内状告太乙金仙，为两位教主门下所不齿，当日便被逐出昆仑玉虚宫！

    师尊一死，白骨洞方圆千里的妖精魑魅都恨不得咬下几块肉，自己也被杀得修为尽失，只得带着师兄一路逃亡至今……”

    彩云擦擦满脸的泪，偏过头去，背着火光继续讲道：

    “本来人间帝王征诸四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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