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禅很费解,那人明明有那么多选择,却偏偏要选他。
他真的很困。同时,也很困惑。
“联系上了吗?”
“孔明先生,你说什么?”
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注视下,刘禅缩成一团,恨不得化成一只蛐蛐跳走。
“天枢?天璇?天玑?”军师神秘一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你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吧。”
“……先生,三更半夜的,你别吓我,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阿斗,你娘曾夜梦仰吞北斗,想必你也知道。”
“是啊,我知道。我出生时还夜有白鹤飞来屋上,高鸣七七四十九声,异香满室。”
这种故事刘禅已经听了无数次,一次比一次描述得栩栩如生。
“说得像唱的一样,先生,这你都信啊!连我自己都不信!你忘了我还差点被亲爹摔死……”
军师脸色说变就变,猛地抓住他的衣襟:“你为什么不信?”
刘禅又被吓了一跳,不知道如何作答。
“你看那里!”军师指着遥远处的北斗七星。
一闪一闪地像一把勺子。看着看着肚子又饿了。
“听到什么了吗?”军师神神秘秘地低语。
“咕噜”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下。
“不好意思啊,先生。”
军师大怒,刘禅怕会被一脚踢下屋顶,拼命地抱着头。
维持这个动作许久,结果没有人动他。
他偷偷探出脑袋看了眼军师,身旁这位辛劳的中年男子已睡在漫天星空之下,带着满面愁容,和未干涸的泪痕。
斗转星移。
后来,爹成了父皇,军师成了相父。
再后来,父皇成了灵位,相父白发苍苍。
他们永远有报不完的仇和打不完的仗。
他们算计来算计去,争一方主客难分的土地。
刘禅完全不能理解。
只有救他于危难之中的赵云告诉他,活着是为了找寻仁义。
刘禅知道自己的脑袋不是那么灵光,但是仁义却不像个难题。
平安快乐,逍遥自在,不吝于分享快乐,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仁义就该如此!
歌舞升平,今朝有酒难道今朝不应醉?
天地辽阔,烦恼杂多,争夺天下后,必然也要为天下而烦恼。何苦找此罪受!
相父投来最后一次哀怨的目光,转身后又赴北伐,刘禅知道他已绝望。
本来以为他是北斗福星下凡来助他一臂之力,谁料昏庸至此,蠢到令舌战群儒的相父竟欲骂无词。
刘禅心想,如果他真是上面派下来的,那肯定是作为障碍,来增加相父一统天下的难度的。就看他可怜的老人家是不是能抗得过去了。
赵云跟着刘禅没仗打,还是情愿跟着诸葛亮去北伐。
他们失败了一次两次三次……灰头土脸。
而刘禅快乐了一年两年三年……枕稳衾温。
于是,刘禅更坚定自己的仁义之路。
没有征战就没有流血和牺牲,他们都错了。
当兵临城下时,刘禅毫不抵抗地投降。
用了多少条性命铺成的帝王之路有何稀罕,有几人能够做到亲手摧毁利益熏心的禁锢?
这个世界本不该如此啊。
“相父,阿斗听到了,您在天上的呵斥!”
哈哈哈……连只蛐蛐都逗不好,却管了我大半辈子。
总有人走不同的路,总有人给出不同的答案。
纵我不是星星,我也会眨眼。
“相父别气别气,摇摇欲坠,小心屁股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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