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这三个字,成为他百年来的噩梦。每次在梦中惊醒坐起,痛不欲生的感觉蚀骨而缠,像是要把他整个人撕裂。而这种痛苦,持续重复了太多年,每次痛苦过去,他都觉得自己一定是快死了。
天雪怕痛,尤其是怕伤痛。流一滴血就能痛得冷汗直流,更别提师父提着鞭子,抽打在他的痛魂上那种伤及元神的绝望。
对于师父来说,天雪怕痛就是个能威胁控制的软肋,却不曾想,即使是这样,他也没能等到天雪服软的那一天。
“我曾想,你可能很快就回到我身边,顺从听话,不忤逆我。却没想到,你居然宁愿受尽折磨也不肯回来!”
师父,不是我背叛您,是您的爱徒弟承受不起。您的爱是错的,透支这世界最阴暗的存在,将所有光明埋葬。我不愿意生活在阴暗中,也不想您依旧堕落。
若有一日我回来,定是会将圣界的阴暗全部消除。让您知道,这个世界,阴暗是最涅灭人心的残忍,不该成为您千百年都执着的念。
————
次日清晨。
曼珠早早地就起了床,简单梳洗之后就拿着收拾好的包袱就去找天雪。
天雪不在房内,包袱还放在桌上,他便一起拿了去院中寻找。看到天雪就着一地落叶中闲步信庭,一个人站在哪里,曼珠便走过去,正准备叫他,却看到天雪从袖子里取出一根长笛来。
笛身比平常的长笛还要长些,幽绿间一朵曼陀罗华绽放于笛尾,开得栩栩如生,像是活的一般。
只见他横笛于唇角,曲下声乐带着幽幽缈音,向天地传递他的情绪,那是一种宁静恬阔的自然,虽无大起大落的激烈起伏,更能让人听得想要归隐山野田园的想法。
笛声很好听,听得久了,似也能把一身不快全数除去。曼珠就这样听得入了神,久久不能移开眸目。不知是被美人夺去了心魄,还是被笛声偷去了魂灵。
而天雪也一直吹,不知疲倦,就那样吹了很久,似乎自己也沉寂住了,把什么都忘记。
后来路上,曼珠问天雪是不是很喜欢吹笛,天雪只是笑笑,并未回答。
“你不像是第一次吹了,我感觉你的笛声像是有一种召唤一般,有一种把灵魂融入的感觉,听了会中毒的。”
“那曼珠觉得,中的是什么毒?”天雪反问。
情毒。
曼珠自然是没敢说,他打了个哈哈就别过头去了,把目光移向窗外。
灵魂融入?天雪极为意外,他一直以为他是没有心的。毕竟这么多年,他在师父的口中,得到的一个答案就是。
天神是没有心的,即使是变成人也不会长出心来。
他摸着心口处,心脏的跳动像是来自灵魂的敲击,一下比一下有力,鲜活而清明。
每做一件善事,这颗心就跳动地像人类的心了。但是这件事是师父不知道的,若是师父知道他长有心,一定会挖出毁掉。
天雪住的地方离镇上也不是很远,只是也是有十来里路,马车没坐多久就到了。
马车一路的颠簸,让曼珠有些不适应。他一下车就找了处草丛扶住胸口顺气,想吐又吐不出来的感觉郁积在胸口,很难受,不把这口气顺出来是不行的。
曼珠从小就随爷爷生活在小山村,平时连牛车都坐不起,更别提马车了。坐了一次就不想坐了,马车太颠簸了。
“雪,我们买匹马吧,我不想再坐马车了,太颠簸了,我这黄胆水都快吐出来了。”曼珠扶住树杆,脸色有些白,显然一副没缓过来的模样。
天雪走过去,走到曼珠的身后,突得一拳打在了他后背上,曼珠惊愕地想问天雪打他作甚,却是一口闷气从喉咙出来了,一下子神清气爽了不少,那口堵着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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