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还是荆聿循出了个面,总算是维护了撰风堂和盈水天局六七年的相安无事。若说这是盈水天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倒也不相信,不过若说让我和郑子沅跑去和他家掌柜对质,我又是千百个没有底气。
饶是郑子沅这小子一腔热血,此时也不免咂舌,「沭哥儿,真的就没有别的法子切入?」
李沭当年亲历此事,通我二人一样明白其中的难处,当下沉吟片刻,「若晚学推测的没错,即便是郑大哥所说的那个带头大哥真的存在,荆湖武林鱼龙混杂,他也没有本事事必躬亲。此人不拔,只会让剩下的人气焰更嚣张。更主要的是,此人若愿意收手,朱张二家缺了声势,我家起码可以先拿回房子来。但是我们也非一定要先啃这根骨头……」
我想了一会儿,「那我去写拜帖。」
郑子沅方才从李沭这里听见一点松口,原本喜上眉梢,此时也没想到我能有这般反应。「老谢你可想好了,盈水天局那位可是敢在老剑圣面前拍桌子的。」
他哪只敢在荆聿循面前拍桌子?我和李沭两人对视一眼,纷纷苦笑。
郑子沅自然看不懂我们哪里生出的默契,「现在动身?」
「青天白日,哪里有什么地下赌庄?」
自从我家地契被押,我担心旁人前来滋事,把家里的几个小孩儿一股脑塞给了荆兰庭,靖哥哥在那破了产的三个茶庄中间游走,而我好容易说通了几个关节,在我家这上了锁的房子里变卖家什。而今日回家之后,竟然发现庭院里传来几许炊烟,虽然知道这大概是大小姐在烧饭,或者是大小姐把我房子烧了,或者是两件事同时发生,但是看着看着,心里的惆怅,竟然就这么多了几分慌张。蓦然想到这个被我拒绝承认为「归属」的江陵,我已经沉沦徘徊了整整七年,若因此从新变得一无所有,让一切重来,究竟是个好的解决还是个坏的结局呢?
我推了门是没见到人,便一个人溜到了后院,拎了一桶井水,将自己锁在浴房里,咬了咬牙,一桶水顺着头冲了下来。
等到我那被一激之下几乎失明的一双眼睛重新看见光景,大小姐的声音,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了我身后。
「谢剑圣?」
前庭东厢的浴房,只有能通过人脸一张大的通气口,里面昏暗,饶她是一只猫也看不清什么东西。而我大抵是被她一惊一乍地吓习惯了,慢慢地围着下身,转过身来,「有何吩咐,祖宗?」
她似是看出了什么,沉默了一瞬后,忽然把手顺着那个通气口伸了进来,在我的鼻子上捏了一下。
「我把你的鼻子先偷走,你若想要,就来抓我。」
晚风顺着我发梢上残留的水渍,沁入四肢百骸。我顺着声音步入庭院里,见到宁梓湘在院子背风的角落搭了个灶,空气中散发出小米和鱼肉的清香来。她正坐在一口大箱子旁边,哼着歌儿,忙着什么不亦乐乎。
我探头往锅里一看,用勺子在锅里一搅,有葱花和鱼肉便浮了起来。我凑到了她身边,一边往嘴里扒饭,一边看着宁梓湘左手捧着一只碗,右手拿着一根被削成了半根管子的竹筷子,将那碗里凉透了的米汤一滴一滴地喂给在箱子里做窝的小猫。三只小猫,一只黑色,一只乳白色,还有一只橘红色。那只白色的尤其有点着急,嘴上嘬着米粥,小爪子还在半空中想要抓住她的手指,最后在两个兄弟姐妹身上绊了一跤。
我摇了摇头,「原来你叫我回家吃饭,吃的是他们几个的剩饭。」
她见我凑过来,眼神里得意得很,但是脸上却风轻云淡,嘟着嘴小声说,「知道你还讨没趣?靠我这么近做什么?」
「我来要回我的鼻子啊。」
宁梓湘举起了左手,手里比量的姿势,真的像是拿了一个鼻子一样,她举着那个「鼻子」装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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