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头就酥了,
我赶紧把大宝剑藏在身后,「那个,穆兄啊。」
「在下今年方才二十有四,谢兄叫我枫岸就好。」
对对对,就我一个老头子。「那,枫岸,你我二人,明人不说暗话了。」
我在他微微惊诧的神情里上前走了一步,「那个,谢某人前两天被我大师兄打了左脸,现在还没完全消肿。」
见他更加不解,我指了指自己的右脸,咬紧了牙关,「你若非要我道歉,我肯定做不到。通融一下,基本上呢,你就照着我打你弟弟那么狠地打我一拳,这件事情,就看在我师尊的面上,过去了行不行?」
穆枫岸见状愣了一下,忽然轻轻一笑,说道:「浦生心中若有不忿,那就等他练好了武功,自己讨回这一拳之仇来。而我今日应了郡主之邀,是心有仰慕,想结交这一代的「江陵剑王」其人。」
我心里叹息,你要是心有仰慕,就求你别叫我江陵剑王。
他忽然收敛了笑容,神色里多了几分肃穆,缓缓拔剑出鞘,奉在双手之间。
「此剑三尺二寸五厘,重二斤六两,历两年零四个月铸造,名观溯。」
他的声音清亮如穿林叶声,「江西穆枫岸,学剑十六年整,师从穆家武学与青城山城,今日愿以剑会友,请教足下高招。」
当时我很想一如既往地自嘲一番,妄图化解这突如其来的肃穆。但是这种武林之中相传百年的礼仪面前,我发现,我还是一如既往地无可奈何。
毕竟上一个和我这么说的,还是十九岁的荆兰庭。
那时我没能回应,我选择放下剑,让临疏替我揍他一顿。我知道我打不过荆兰庭,但是黄鹤楼前,我忽然发现,我怕的不是输,而是站在他的面前,回应他的邀请。因为我不知道自己的剑多长多重,锻造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的师承是不是认同自己;岁月荒嬉,我又究竟算得上学了多少年的剑。
甚至上我手上这三尺青锋,我又敢不敢自称是他的主人。
他们是真正的武林世家的公子,而我只是换了一个衣装,表里都是个会用剑的流氓。
我可以负责任地讲,和剑行有关的一切,我这么矫情了一辈子,也自卑了一辈子。我一身剑术源于天下各派的正统,成名之后,更是被吹了个「集前后百年玄巧」的噱头,配得上说是在剑术一行留下了自己的名字;只是我一生遇事行事,永远定格在幼年时扬州的街头所教给我的一切。无论在剑行浸染熏陶多少年,我只是把扬州的那个少年,接到了江陵罢了。
而唯一能让我把这种矫情放下方法,就是握着手里这把剑,迎上刺向我的第一招。
所以那天我没有用言语回应穆枫岸,我想了一下,然后抽出了青离剑,翻了个剑花热了热手腕,对他说了一句,「那谢某就出手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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