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已软了许多:“母……儿臣知错,是儿臣鬼迷心窍大逆不道,但求母后放了……”
“闭嘴,”冷芜月不等他再求情,直接截了他的话,“哀家行事,不必皇帝置喙。你的账,哀家稍后与你算清楚。”
她一直把小皇帝当孩童看,对他也确实太放纵了些。今日真真正正瞧见了小皇帝看那个女人的眼神,她才猛然醒悟。
小皇帝十五了,天真烂漫情窦初开。她一直以皇太后的身份自居,对小皇帝自然不会生半分多余的心思。
可她终究大意,忽视了小皇帝的心思。在宫中三五载,小皇帝身边的女子也好像只有她这个、只长他六岁的非亲皇太后。
当真是惹祸的皮囊。
她无心管谁的心,但这次,她却不得不管。
她不擅情爱之事,自然也未教小皇帝这方面的事。结果便是,自生自长的小皇帝已不分是非对错至此,居然胆大到寻一个她的替身来满足自己的欲望。
难怪不让她过问寻人一事,竟是想瞒天过海,先斩后奏!
现下事急从权,转向了就要她饶过这个女人的性命,不可能。她不会再给他任何一丁点的幻想可能!
小皇帝也是被面前这个冷酷的皇太后给镇住了。莫名地,他便想到了三年前皇太后诛杀长公主的场景。
若说那时的母后锋芒毕露,那面前这一个,便是黑脸的阎王,冷酷至极,不会再有半分感情。
小皇帝双眼通红,也不知是心理崩溃还是什么,看着活生生死在眼前美人不停地发抖。
行刑的宫人见人没了反应,又上前探了探其鼻息,才道:“禀告太后,人已死了。”
冷芜月眼睛都不眨一下,轻飘飘开了口:“将脸划了,拖去皇城之外乱葬岗。”
“是。”
眼见着宫人将那满是血的尸体拖下去,冷芜月这才动了动手,将院子内的宫人都遣退,只剩了她与皇帝二人。
架着小皇帝的宫人也退下,小皇帝便软软地跌坐下去,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随即,他便听冷芜月道:“你可知错?”
他张了张嘴,却依旧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冷芜月垂着眸,见他无话可说便道:“既然你不知自己错在何处,便去太庙,跪在你父皇灵前好好想清楚!”
一提及先皇,小皇帝才动了动,仰起头来看她,又不像是在看她:“儿臣,错在喜欢上……”
错在明知不可喜欢还一意孤行,任凭这份喜欢膨胀至此;错在妄想寻一替身瞒天过海;错在喜欢上一个人,而这个人,偏偏是阿芜。
可小皇帝思及深处,便越觉心底痛到不能自已。他忽地滚下泪来,在泪水中看清了冷芜月的脸,问:“阿芜,为何你是母妃?为何,你不是太子妃?”
冷芜月闻言,字字句句咬得清楚:“没有那么多为何。哀家,是你母妃。”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哀家潜心教你育你,是为了先帝,更是为了大元。可到如今,你依旧抱有幻想,不知悔改——皇帝,你太令哀家失望。”
小皇帝眼底的泪涌上来,又酸又涩,弄得他都看不清母后的脸了。他死死咬着唇,昂着头:“母后可曾,有一星半点的喜欢?”
可她答:“何来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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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帝被关入太庙,整整面壁思过了三日。皇太后特意交代,任何人不得走漏半点风声,更不许前去送吃食,对外只称皇帝抱病。
阿福守在太庙外也整整三日,好不容易等到了开门的时辰,才急切地往里瞧一眼。
小皇帝还和三日前一样跪在先帝灵前,一动不动的。
“陛下,”阿福也是十分心疼皇帝,上前便去扶他起身,“陛下,回宫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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