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地伸出胳膊:“姑娘可别嫌弃小的汗臭,我扶您去见大夫。”
没等南谙说什么,顾之深先皱了眉,对他道:“不必了,你先下去吧。”
小兵愣了愣,明白过来什么,讳莫如深地一点头,最终还是跑出去请尤先生。
不一会儿,身着布衣的男子卷帘走了进来,这是一个朴素却难掩锋芒的男人,纵是外表平凡,也能感觉到他一举一动中透露出的自信和沉着。
顾之深起身与他招呼,就是这一个极小的动作,让南谙觉得,这人当真不同。
尤先生简单行了个礼,道:“还是先让我看看夫人的伤吧。”
此话一出,气氛骤然陷入尴尬,他怎么看出来的?
按照尤先生的要求,南谙平扒在榻上。军中生活不比家中舒适,设施简陋,说是榻,其实就是块儿硬硬的木板,顾之深担心南谙硌得慌,于是脱了外袍垫在她身下。别说,真的舒服了不少。
尤先生先用两根手指在南谙的伤处按了两下:“这样疼吗?”
南谙点头,又摇头。
顾之深焦虑道:“这是什么意思,你好好跟先生说。”
“噢,就是有一点儿疼,但不碰它就没事。”
尤先生又问:“那是酸痛还是折骨般的痛?”
见南谙不答,顾之深循循善诱地补充道:“酸痛,就是一般我们按穴位时的感觉,折痛,就是像骨头折了一样,难以忍受。”
尤先生扶额:“我说二公子,要不您出去走走?夫人不是孩子,有自己的认知,你给她点时间。”
顾之深不置可否往后退了两步,眼睛却还是盯着他们的方向。
先生沿着她的脊椎,一筋一骨地去探,中途“啧”了一声,再继续低头探。
顾之深站在一旁,眉头深锁,神情时而疑惑,时而紧张,每隔一会儿功夫就问上一句,最后终于把尤先生问急了,扔出本医术,让他坐到一边儿去看:“你看完这本书,我也看完病了。”
但是顾之深哪里安得下心,翻了两页又走回原处:“怎么样?”
这时,尤先生叹了口气:“奇怪。”
顾之深紧张了一分,等他说。
“真是太奇怪了,”先生捋了捋胡子,“一点儿也不严重。”
“那你诊这么久?”
尤先生笑:“我看你很紧张,以为真的很严重,这才反复确认,就是筋骨挫伤而已,我倒觉得,她脸上的伤更重点。”
说着,从工具箱子中拿出两个瓷瓶:“红的内服,蓝的外敷。”
顾之深扶着南谙做起来,把刚才的袍子垫在她身后,好让她靠着。南谙很礼貌得道谢,顾之深得体的答“应该的。”
尤先生摇头,这俩也是够有意思的。
等到这边的事情告一段落,顾之深才开口:“我父亲带走的是哪批人?”
“六营到十八营。”
他若有所思:“看来老头儿挺重视纪城,不光把你留下了,还把头五营交给李捷。”
“正是,”尤先生点头,“可以理解,李捷自己带了五千精兵,太尉这是让自己的心腹士卒盯着他。”
“这边你查得怎么样了?那小子平时可不拔尖儿。”说这话时,顾之深的神情颇玩味。
尤先生禀他:“李捷虽不出类拔萃,但却是最适合的人,十八岁起他便在北境历练,几场战役下来,也算小有所成,再者,他的生母乃是先皇所出芙蕖公主,根正苗红。让李捷做这个副将,中朝那帮老顽固跟宗亲,谁都非议不得。”
顾之深轻哂:“果真下的一盘好棋,真打起来,怀王未必是他对手。”
注意到南谙小声“嗯?”了下,他看向她:“怎么了?可是伤口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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