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冒出来。
不能怪她多心,第一次出远门,难免会想象出很多不存在的危险,
只是此刻,她尤其觉得,这是真的。
南谙脊背僵硬,不敢回头。
一想到老者还在背后,很近的地方看着她,心就不由发毛。
这时,她用余光瞥见了一个人影,而巧得很,那人也正在看向这里。
南谙认识他身上的墨绿服制,是官差。
精神高度紧张,面上却要装得不动声色,她朝那人挥手,官差听到动静,压着刀走过来。
“何人在此地?”
她用极平稳的语气问道:“官差大哥,我想去花估街,不知道怎么走,您能带我去吗?”
那人听后点点头:“成吧,跟我走。”
路过老人时,南谙听到声若有若无的轻哼,她本能加快步伐,把头压低了些。
身在异乡为异客,这对一个女子来说,果然是不小的挑战,倒不是说地方上多危险,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足以激发出十八年来未有过的恐惧。
眼前渐渐灯火通明,左右也是闲着,官差问:“姑娘打哪儿来?”
“京城来的,”因为警惕,她又补了句,“这里有亲人。”
他不知可否“恩”了下,没接茬。
再走两步,南谙心中咯噔一下,怪自己不会撒谎,哪有亲人在本地还来住客栈的,犹豫了片刻,道:“他们过几日再来。”
官差笑了笑:“你别害怕,我不是有意打探,干我们这行的,都喜欢多问几句,没别的意思。”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对方顿了顿,又自我介绍道:“我叫赵武,这片街都是我们小伍队巡视,你若有事,报我名就成。”
赵武中等身高,微胖,说话时两撇胡子一高一低,看上去朴实滑稽。
言谈间,她注意到一些细节,于是问:“您也不是本地人吧?听您口音来自北方?”
纪城是中部地区最大的城市,有不少书生武丁来此谋求机遇,所以外乡人多,不足为奇。
赵武脸上划过短暂的诧异:“姑娘真细心,没错,我是旧历九年从甘州来的,混口饭吃。”
南谙觉得,这话有点怪,只是混口饭吃,何必要跑这么远?她又看了一眼对方身上的官服,想到谁都会有隐私,萍水相逢,实在没追问的必要。
“到了,”赵武用下巴指了指,一座古朴建筑便呈现在眼前,“花溪楼,咱们这年头最久的客栈。”
南谙抬头,走近观察,果真如此,房檐上的脊兽隐约可见楚时风貌,大门上的木雕,也用的是楚国图腾,凤鸟。
然而还未迈进半步,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开始往外哄人。
“走了走了,本店今日客满,明日再来。”
南谙不无遗憾,赵武站了出来,拦住女人:“诶,等等。”
女人被耽误了关门时辰,面露不悦:“你谁啊?”
赵武:“这姑娘从京城来的,没地方住,天寒地冻,劳烦收留。”
女子飞快将南谙从上到下扫了一遍,撇嘴:“真是不巧,客房全都没了,姑娘还是另寻他处吧。”
赵武提了腰牌出来,语气稍作缓和:“劳驾,夜深了,一个姑娘在外不安全。”
看到腰牌,对方气势顿时弱了下去,犹豫着砸吧了下嘴:“罢了罢了,卖你个人情,客官里面请,我让小二把放杂物的单人间腾出来。”
南谙道谢,请赵武些酒菜,然而他说公务在身,先行告辞了。
看来纪城的人真不错,尽管有前头冷漠的洗菜大姐和古怪大爷,但也有热心肠的官差衙役。
南谙被小二带到二楼,越过围栏往下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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