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先生,别来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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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九摘下面罩,身上的肆意和乖张登时褪去,像变成另外一个人,南谙咋舌。
二人间隔不远对立着,宫九爽朗清举,瞳孔里暗露杀机。顾之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嘴角是轻抿的,却让人看了可畏可怖。
“说来宫某跟顾公子只有几面之缘,不想竟得顾公子惦念。”
“好说。”
丞相田蚡的幕僚宫九,自幼生得眉清目秀,三岁识文断字,五岁口能讼诗,长大后亦是功夫了得,只可惜天生长短腿。也是为这个短板,在颇重仪表的大汉,他注定无法被拜为三公九卿。
这个细节,几乎无人发现,因为宫九从小就穿特制的鞋子,右脚下常年有快沉木垫着,看上去与常人无异。
今天,南谙听到沉闷的“哒哒”声,就是木头发出的。
而顾之深天生感官敏锐,很久前就捕捉到。
没了伪装,宫九反倒自然:“顾夫人真乃慧智兰心,枉费宫九装腔作势那么久,也没逃过顾夫人的眼睛。”
南谙感觉被人耍了,没好气:“为什么伪装?”
“此次南方勾结流寇一事,细查下来牵连甚广,不少人会遭殃,他是想随便找个人背锅,”顾之深替他答,“亏你为自家主子操碎心。”
宫九瘪嘴,颔首:“嗯哼,结果白折腾。”
“本来想威胁你把名单跟账本都交出来,”他说着,掏出帕子擦去鼻翼下的痣,“现在不妨直说,我只要账本,你交出来,保准不伤贵夫人分毫。”
“可你已经伤到她了。”
尾音短暂急促,是顾之深突然朝这边扑来,动作之快,南谙只能分辨出一个黑影。
方才交流时,宫九走了神,匕首无意垂下,他刚暗骂声糟糕,左肩就被拍了,接下来,对方掌风直逼门面。
宫九回避,左手三根指头捞过南谙,知道一打起来,她是他唯一的筹码。
南谙忍痛,喝道:“识相的放了我!一会儿我们帮手来了,你就是飞,都给你逮住!”
顾之深来时,未见进喜,她猜到进喜是去报信,不管真假与否,先说出来乱乱对方阵脚。
谁知宫九听后更得意了:“你真以为,那小厮跑得出去?”
坏了!驿站的老板跟他一会儿的,她怎么忘了!
南谙茫然地看向顾之深。
顾之深没理会她,面色颇有不悦,绕到宫九身侧攻击,脚下一抬,提到宫九虎口位置,匕首斜着飞开插进墙璧。
这时,一阵脚步声从楼梯传来。
是许鹤的声音:“这间,快!”
宫九流露出慌乱,没想圈套再次落空。
顾之深狡黠一笑:“趁他们没进来,赶紧逃吧。”
“用账本换你夫人,”宫九没让步,笃定南谙的重要性,讽刺道,“不然,想办大事,就做好失去家人的准备。”
果然,顾之深寒着脸说了句“好”,就见他从怀中掏出本书扔了过去,宫九双手去接。
趁着此时,他一掌打到宫九手肘,南谙感到腰上一股力量,下一刻,已经跌进顾之深怀中。
他高出她许多,手劲奇大,慢慢拖着她,让她由悬空逐渐站稳脚跟,随后低头,擦着她的耳垂,轻不可闻道:“怕什么?你就这么小看我?”
温热感从耳垂传来,南谙一个机灵,许鹤带着府兵已冲了进来,李禹紧随其后,压着驿站老板。
“算你小子跟小爷有默契,”许鹤大笑道,“知道沿途留香料。”
南谙想说,你是狗么,鼻子那么灵,同时不由得敬佩,顾之深临危不乱的应对能力。
在救援冲进来那一刻,宫九已经从窗子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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