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牢头哈哈大笑：“甄府都没了，您就别痴心妄想了，这条老命保不保得住还不定呢！”

    甄旭耳中只有一个念头，甄家没了，兰儿...兰儿她也去了吗？他发疯一般探出手，想要抓住其中一人的衣袍:“大人！兰儿呢？她在哪？”

    李头儿不屑一顾:“你说你那个妾室？你别想了，甄府上下全死透了，皇上仁慈，下令收尸，估计被人卷卷就扔在乱葬岗边上了，浅浅挖一层，不多久就会被那些畜生们翻出来吃了。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都是你害的。”说罢二人转身出去，瞧也不瞧甄旭一眼。

    权倾一时，却落得个这般下场，他无力跌落，重新缩回黑暗处，就像个见不得光的老鼠。

    那夜甄府人紧张忐忑，唯一的主母已经被打得说不出话，那个痴傻的弟弟在一边陪着。甄府上下已经打定主意，只等皇上解了禁足便四散逃命去，再也不回这个鬼地方。老爷犯下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哪里还能有好光景。

    这样想好了，众人便也惴惴不安地回了各自的屋子。

    夜凉如水，甄府一片寂静，再没有下人守夜，大家只想着做一次自己的主子。

    兰儿睁开眼睛，看着一旁睡着的阿童，她推醒阿童，阿童一脸懵懂。兰儿温柔地摸摸阿童的头顶，拉出挂在他脖颈的哨子。

    那哨子一共只有四个孔，整体不足一指粗，仔细看来竟是一截骨头。

    阿童也不反抗，任凭她摘下那个哨子。

    甄旭的声音还在兰儿脑海之中回响，他们夜游赏月，他幻想他们有个孩子，金殿之上他说他还是愿意好好待她...

    终于还是含泪吹响那骨哨。眼前的阿童猛然停住，就像变了一个人，他猩红了眸子，咧嘴一笑露出森森白牙，“你肯叫醒我了，姐姐？”

    兰儿颤抖着唇瓣，“杀了他们，一个不留。”

    “姐姐待我真好，这次杀个痛快，憋在那个傻子的身体里，阿童好难受。”他笑道。

    阿童如同幽魂，悄无声息钻进屋子，手起刀落，那些惴惴不安好不容易才睡着的人，就这么死在自己的梦里。

    阿童觉得没意思，故意推醒了一个小丫鬟，小丫鬟揉着惺忪的睡眼问道:“阿童，怎么了？”

    他笑着看向自己，小丫鬟觉得他怪怪的，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她将被子举在胸前:“你干什么啊！”

    阿童回头，小丫鬟顺着他的视线一瞧，地上躺着的不是王妈妈吗？她怎么躺在地上？小丫鬟仔细一看，王妈妈的头顶，她的发间插着一把剪刀，回神再看阿童，月光之下他的脸一半隐匿在黑暗中，溅着血迹，小丫鬟再也受不了这样的刺激，一声尖叫。

    兰儿听见那声尖叫，闭上眼睛，尖叫声戛然而止，兰儿的心像被人狠狠攥住，沉闷得她喘不上气来。

    一夜的屠杀随着一声骨哨响起而结束。空气中弥漫着化不开的血腥味。在太阳还未升起时，兰儿带着昏睡过去的阿童上了马车。她掀起帘子，京城渐渐远去，也许此后她再也不会回来。

    过了许多日，李头懒得理甄旭，喝水间突然想起来他已经有许多日没有送过饭菜了，于是随手拿起一碗馊饭，摇摇晃晃打开锁，走进关押甄旭的牢房。

    还没走近就闻到一股臭气，他嫌弃极了，转身就要出去，心想着打发个别人来送，刚走出几步，他像想到了什么，赶紧跑进去一看。

    甄旭紧紧缩在角落里，他大声叫道:“喂！甄旭！甄大人？”

    连连叫了十几声，甄旭还是没有反应，牢头赶紧放下饭碗，急急拿出钥匙开门。

    走近了才发现，几日前忘记收的碗被他砸碎，一块碎片深深扎入他的脖颈，血肉模糊，他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蛆虫在他脖颈处蠕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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