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坊主没有诚意,那便罢了。”
他叩住雁娘的手腕,径直要走。
雁娘错愕地看了他一眼,刀疤脸猛地起身:“站住!坊中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刀疤脸上前几步,却看向雁娘,眼底的警告不言而喻。
雁娘抓紧了少年的袖子。
少年便挑眉一笑。
这得逞的笑意,落在刀疤脸眼中分外可恶。
他平复了下呼吸,慢慢踱回位子上,假模假样地一叹气:“也罢,头次交涉,当我送你们一个人情,且与我细说。”
之末就顺坡下驴,转回身扶住椅子的靠背:“当前东琉已经兵临城下,坊主有没有想过,万一城破,我们这些人该何去何归?”
刀疤脸道:“改朝易代,向来如此,与我们有何干系。”
“若我说,可以让坊主青云直上,钟鸣鼎食呢?”他身子前倾。
刀疤脸阴沉下脸:“说来一听。”
之末拉开椅子,叫雁娘一并坐下:“不瞒坊主,在下手上屯了一批粮草,眼下正发愁如何处置,与其城破之后,被东琉掠夺。不如赠予坊主,若坊主有意,货与东琉,我好抽几成利,这样一来,坊主即可率先取得东琉人的信任,若这批粮草在战中起了大作用,以后封官也不在话下。”
刀疤脸听来,也不问粮草的来历,只冷笑道:“说的好听,真当朝廷是摆设?”
之末摆摆手:“自然不是,只是现在朝廷分身乏术,管不了那么多了。外间有东琉逼城,内里要防姜家为乱。灯下黑的道理,坊主不会不知道。”
刀疤脸阴阳怪气地道:“哦?你说说,我为何不货与朝廷?”
雁娘接过了话头,二人来之前都对好了口径,眼下说起来尚且算是流畅:“这批货来的不干净,万一查出了马脚,恐怕要受牢狱之灾。”
刀疤脸摩挲着椅子的扶手:“我倒想听听是怎么个不干净法儿。”
雁娘瞄了眼少年,见他首肯,于是压低了声音:“是姜家的货……”
“姜家?!又是姜家……”后一句落字极轻,近乎气音,刀疤脸烦躁地抬手按了按太阳穴,心道姜家这趟混水怕是跑不脱了。
少年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反应,见此打断了雁娘的话,像是被刀疤脸的话所感染,悲叹道:“唉,姜家世出英雄,怎料落得如此下场。我与那姜钧旗下的参军有些熟识,他不愿朝廷占了好处,便将粮草都托于我了。”
雁娘眸光一闪,这说辞与他们之前商量的不一样,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把他自己和姜家扯上关系,但她没有多话,只是轻轻点头,应和着他。
果然,刀疤脸听到姜钧的名字,凹陷的眼窝露出一丝精光:“姜家的故交,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面色如常,手摸向桌板底下的一个凹槽,他余光瞟了眼雁娘,似乎有些犹豫,最终还是推动了凹槽口处的黑珠,这一切做的不着痕迹,并没有引起对面人的注意。
机关无声转动,卡槽连带着滚轴,一节一节地运作起来。
隔着几条巷子的空旷室内,一具枯骨突然从房梁上悬吊下来,脖子上绕着漆黑的线,两腿晃荡着,仿佛还在不甘地挣扎。寻常人见了,必然惊声尖叫,逃还来不及,而屋子里的青年只淡淡抬眼,轻声念:“吊死鬼?”
他搁下手里的算盘,站起身来,走到那骷髅面前,骷髅垂下的腿骨刚刚好与他视线齐平,他从腿骨上找到了一行小字,赫然刻着“汪左申六”,他猛地皱起了眉。
片刻后,有绰绰人影,向刀疤脸的屋子围绕过来。
屋内的两个客人尚且对外间一无所知,之末理了理衣袖,站起身拱手作揖:“实不相瞒,在下是姜家旁支子弟,姜起,眼下实在是走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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