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砚青身上的红疹方才消了下去。
这几日,楼砚离体会了一番寝不安席的苦滋味,楼砚青有所好转之际,他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终是抵不过侵袭而来的困意,靠着床沿昏昏欲睡,恍惚间听见榻上传来一声微弱的呼唤声。
“兄长……”
楼砚离睁眼,转身看向床上虚弱无比的楼砚青,心中疑惑:“兄长?他在叫谁?”
楼砚青睡眼惺忪,嘴里仍唤着同样的话:“兄长……”
“你莫不是在叫我?”楼砚离指了指楼砚青,又指了指自己,问到。
楼砚青点头。
“你如此唤我,不...妥当吧。”楼砚离面露难色。
楼砚青撑着榻,倚靠着枕头半坐了起来,有气无力道:“那…恩公,如何?”
“罢了,还是唤兄长吧。”
说到底,他也是个嘴硬心软之人,望着楼砚青那弱柳扶风,我见犹怜的模样,要出口的冷言冷语硬生生咽了下去。
他属实比楼砚青虚长了几岁,叫声兄长还说的过去,这恩公的称谓,也不想害他险些丢了性命的人是谁,楼砚离虽脸皮不薄,但也绝非到了厚颜无耻的地步,况且这恩公二字在他耳里听来肉麻至极,旁人听了去还以为他是那种计较小恩小惠之人,与他“幽都第一引魂使”的气度委实不符。
自万蚁草一事之后,楼砚离终是接受了楼砚青要与他同住寄情院的事实,身后多了个成日唤他“兄长”的跟班,也没他想象中那么麻烦,甚至还有些出乎意料的好处。
他本以为朝夕相处之下楼砚青能学得他一星半点的能耐,但楼砚青身体底子太差,加上在术法这方面兴趣缺缺,到底只学几个傍身的小法术,楼砚离时常在想,若是幽都真出什么乱子,他那点能耐只怕给自己留个全尸都难。
术法不通做不成引魂使,楼渊便遣他打理些杂事,楼砚离起初听这消息,还在心中拍手叫好,阁中那群混小子们的吃穿住行原是他在管,琐事众多,他本就无心处理,这一遭,有人接手自是甚好,没成想,这不打理不要紧,一打理反倒让楼渊更游手好闲起来,在惜元阁露面的时候也愈发的少了,惜元阁的安危落在了他头上,比起过往,恼人之处有过之而无不及,所幸楼砚青打理起来杂事倒是得心应手,省去了楼砚离不少事。
没等他多想别的,熟悉的声音又传来:“兄长!兄长!”
楼砚离吐掉齿间叼着的狗尾巴草,起身拍了拍衣物上沾染的尘土,从房顶一跃而下,落在楼砚青的身旁,一脸无奈:“又怎么啦?”
楼砚青抬头看了看房顶,又看了眼楼砚离,像是在思考他方才在做何事,下一秒,他回过神,面容之上又挂满了心急如焚:“兄长,怨魂闹事,用引魂汤浇了阁主的祭魂香!”
楼砚离心下一惊。
祭魂香,祭半数精元,保一人亡魂。
此物乃是楼渊及其珍惜之物,向来不许旁人随意移动,楼渊将他置于惜元阁前的铜鼎之中,一是此铜鼎原是做祭拜亡魂之用,阴气附着其上,二是,铜鼎所在方位是阴气最盛之处,自古以来的说法,山南水北为阳,山北水南为阴,惜元阁南对忘川,北临西山仙境,又在幽都之中,故此物算是得了个风水宝地,又靠幽都充盈着的阴邪之气滋养着,长久以来保存完好。
楼渊临行前,还特意叮嘱过看好祭魂香,此物虽不似寻常的香,能被水浇灭,但若阴气消散,便会自主熄灭。
如今,怎得一碗引魂汤便能将其灭了个彻底,实属不该。
楼砚青等不及他多加思索,拽过他的手腕,拉着他向正堂的方向走去。
正堂之中人声嘈杂,楼砚离在十米之外便闻见腥臭之味,刺鼻难耐,他一手捂住口鼻,脚步却未有停歇,刚入堂中楼砚离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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