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离剑望着渐渐远去的人骑,心中默道:“你日后会明白。师傅不收你为徒,只是不想你背着他徒弟的身份被人追杀,并非不拿你当自己人。”
离剑回到古苑,见师傅难得地今日此时没去后院看望药草,而是站在墙头处,遥望着孝煜离去那条路。
“他此后怕是不会再来了。”
“这不是您希望的吗?”
叶九天长叹一声。“他终归与我们不是一条道上的。心思单纯,又重情义,天生就与我们这种只顾自己,只能活在阴暗中的尸虫不一样。你说是不是?”
师傅的眼神森冷,邪恶,还带着一丝兴奋。没错,他们都是自私之人,只顾自己,是没有办法在阳光下生活的,只能躲在阴暗中苟延残喘。可即便如此,他们还是想活,想活很久很久……
孝煜离府去大庾岭的当日下午,白译玄在狱中割腕自尽了。他一直靠墙里侧躺着,加之牢房内光线不明,狱卒便以为他在睡觉。直到晚间送牢饭的狱卒放碗筷时不小心碰到了地上铺的稻草,觉得手下黏黏的,拿起来一看,红红的,是血,惊慌地喊叫起来。那时距白译玄割腕已过去了两个多时辰。
隔日闵孝云进府探望侧王妃,提及白译玄于狱中自杀一事,被侧王妃身边的丫头听了去,在下人间谈论了起来,被恰巧出屋到院中散步的韩夫人听到。韩夫人面上顿失血色,整个人似被抽调了筋骨,猛然跌坐到地上。到屋里拿披风去的兰姨听见响动赶紧出来,看见韩夫人跌坐在地,脸色煞白,身子直发抖,急问道:“怎么了怎么了,怎么坐地上了?”
韩夫人嘴唇哆嗦着,眼神涣散地看向兰姨,眼泪无声地不断涌出。兰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跟着干着急。
阿沅原本在屋内作画,听见院中响动,急忙跑出来。见韩夫人跌坐在地,一脸痛苦。“怎么了这是?母亲母亲……母亲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可韩夫人像是听不见任何声音,兀自流泪,失魂落魄。阿沅和兰姨连拖带抱才把她弄回屋内,安抚在床上。两人一直守在旁边,约半刻钟后,韩夫人的呜咽声才渐止,可眼泪还是在流。阿沅看着,心想人的眼泪可真多啊!流了这么久,竟还能流出来。
阿沅和兰姨都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好一直候在屋里。阿沅想着韩夫人从上午就没吃东西,眼下亥时都过了,便跟兰姨说了声去厨房为韩夫人煮碗羹来。兰姨说,我去吧,阿沅说,还是你留在这里吧,母亲比较需要你。
阿沅离开没多久,韩夫人从床上坐起。兰姨见状,赶紧去扶她。韩夫人来到梳妆镜前,吩咐兰姨为她整装。兰姨不明所以,一边整着装,一边小心地问,这么晚可是要去哪里?韩夫人未答。待整理好,韩夫人起身□□沙哑地对兰姨道:“我去趟前院。别跟着。”兰姨欲言,可一看韩夫人的神情,又把话咽回肚中。不安地跟在韩夫人身后,直把她送到南院门口,眼巴巴地望着她萧索的背影往前院而去。
阿沅端着煮好的百合莲子羹回来,见韩夫人不在,问兰姨,兰姨只道,去前院了。等了好久也不见韩夫人回来,阿沅吩咐了兰姨几句,若有事,记得来喊她,便回了自己屋。
原来出卖尊严依然换不来他一条命,原来她高估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这些年下来,他怕是早厌倦了自己吧。也是,一个木头人,谁会一直挂在心上呢。
韩夫人整个下午都在想这些。心里明白是一回事,接受却是另一回事。她不能接受这个结果。他答应了的,他答应了会放他一条生路的,他答应的!
到了书房,安西王并不在。韩夫人转而去西院,依然不在。转去东院,还是不在,却知道了安西王的去处。安西王与中枢阁的陈继良正在宫里商议边防要事。云州西边的商国突然进犯,突破了云州地界,在云州境内烧伤抢掠近月余。离云州最近的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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