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远自己以为魏煜泞是因着总漕而没在密折上说他坏话,但苏妙真却知道魏煜泞这人桀骜不驯油盐不进,亲爹亲祖父的话都不太听,何况常年不见面的外祖父总漕大人。
更别说魏煜泞自己都承认,他网开一面,全是看在苏妙娣夫妇的情面上了。
但苏妙真想着,还是不能让魏煜泞白出工,怎么也得回报一二。好在她很快就记起来之前在苏妙娣夫妇处,曾听说魏煜泞喜欢收藏洞箫和赵孟頫的书画。
顾长清一听此话,立马就差人回金陵,从他自己的收藏里择出许多珍品,由苏妙真收拾了,预备着等见着魏煜泞,好找个借口送给他。只是魏煜泞再度回到济宁后,却始终不往知府衙门来,苏妙真和顾长清竟是没寻着机会给他。
故而苏妙真此刻一听魏煜泞说能捎带东西,就心中放下一块大石,暗道:总算能时机把备下的厚礼悄悄送出,也免去了被他拒绝的可能。
魏煜泞说完这件事,便再没开口。
过得片刻,他出声打断傅云天的滔滔不绝,道:“那我就不打扰二位了,刚好,我也得去一趟漕院,便不多留了。”说着,就站起身。顾长清听得此话,看了苏妙真一眼,示意她坐回去,自己起身,要独自送魏煜泞到府衙外。
苏妙真这边也恰好有事要问傅云天,便点头答应,等见顾长清和魏煜泞的身影消失在花厅外,这方转头,抖了抖手中绣帕,看向傅云天,蹙起柳眉,慢慢道:“傅二哥——前几日我收到了绛仙送来的信,里面说,里面说你如今跟慕家某个姑娘走得很近,还想要娶人家做贵妾……”
傅云天本坐在花梨木南官帽椅中,一面翘着二郎腿品茶,一面随意打量花厅里的陈设,冷不丁被苏妙真这么一问,他也没防备,下意识就点了点头道:“对,怎么了?”
话音刚落,他但觉不妙,立马转脸,果见得苏妙真如花似玉的小脸上收了笑意,红唇微抿,正冷冷看着他。
又听苏妙真慢慢反问道:“你还好意思问怎么了,慕家的姑娘是你该娶的么?干爹他老人家是兵部尚书,为了平衡那几位手握军权的总督,一贯谁也不亲近,谁也不冷落,所以即便赵大总督几番欲与镇远侯府交好,也□□爹干娘拒绝。你倒好,竟然想弄个慕家人进府,这是想让天下人都知道干爹他们更待见蓟辽总督么?”
“还有,傅同知,你后院里的女人也不止七八个了吧,实在好大能耐,也不怕亏了身体以后拉不了弓,上不了马呐?”
要说傅云天这辈子最怕的几个人之中,里面莫名其妙的就有苏妙真。他自己也纳闷,没想通这到底是因着这干妹妹的容色心性都是世间少有,而让他难以忘怀;还是因着在湖广逃难时几度牵连了苏妙真,且在荒镇中被她搭救了一次才又敬又愧……
但他虽没想通,这却不妨碍他一面对苏妙真,就直不起腰杆。
当下,傅云天就心神一凛,冷汗直冒,忙赔笑脸道:“真真妹妹,你不晓得,韵韵她是慕家旁支的姑娘,而且她娘是个外室,前两年才被认回,跟慕总督本家关系不近,我就是娶了她,也不会真的怎么样……”
又咽了口吐沫道:“真真妹妹,你知道的,我院中的女人都是为了侯府的富贵,没几个真心实意的……韵韵她不一样,她说过不求名分,也不想让我为难,只要在我身边就成……她又长得那样美,嫁谁都能当正妻——”
苏妙真立时打断道:“既然她不要名分只要真心,那你大可以给她全部真心而不给妾室名分,把她纳作外室——这样岂不既能全了你二人的情意,又能保住侯府在几位总督间的平衡?”
傅云天一呆,犹豫许久,后道:“可我怎能如此委屈她,韵韵先前曾告诉我,她娘就是因为做了十几年的外室委屈至极,连带着她受尽苦楚……如今她娘又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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