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新人入府服侍。再过两年,中风重病、神志糊涂的谭家老夫人才享够了天伦之乐,离世仙去,据说床前一直都是这孙女在尽孝服侍……乾元十三年末,这谭姑娘的母亲也一病不起,撒手人寰……”
“而襄阳城的名医也曾在乾元七年被召入谭家,替撞伤头部的谭姑娘看诊,说是没了十五岁以前的记忆,得了失魂症……”
赵越北瞥过苏妙真越发没了血色的面容,将目光移向她膝头搁放的青纱帷帽。他看着那抹暗青,慢慢道:“顾夫人,我寻机见了这谭玉容一次,她和陈芍表妹,长得实在一模一样,而这里面又有如此之多的巧合……”
“所以我在想,陈芍表妹被陈礼夫妇虐待关在偏院,她和身边两个大丫鬟月梅湘莲察觉了陈礼夫妇为财起了杀心,便弄出了李代桃僵之法……”
苏妙真不言不语,盯着红木圈椅下的水磨灰砖地面看了半日,渐渐将赵越北的话理了个明白。
她轻轻抚了抚鬓发,反复咀嚼着“月梅”“湘莲”两个名字,苦笑着道:“这么说——当初多半是余容姑娘和丫鬟一起沉水后,她阴差阳错地为失去爱女的谭家人救起,又意外得上了失魂症。”
“而谭老爷和谭夫人或是想着思念孙女的谭老夫人,又或是他们自己不能接受现实,觉得女儿和陈家姑娘定有些渊源,便把陈家姑娘认作女儿,带回了襄阳……而谭老夫人定然是得了老年痴呆,虽没认出这孙女换了个人,却在这孙女的精心伺候下多活了两年……”
“而陈礼捞起来的那具尸首,其实是陈姑娘身边婢女……”
“鹰飞正是如此猜测。”
“难怪谭家虽只是个地方豪商,却能养出谭姐姐那样风姿卓越的人物,半分不逊色两京贵女,甚至都能把我姐姐比下去——原来她本也是世家勋贵出身,想来就是没了记忆,那十几年养成的行止气度却也全都渗进了骨子里,磨灭不得……”
赵越北听她不带什么情绪地说出此番言语,心中只是百味杂陈。他无声无息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后,室内又沉默下来。午时将尽,外头的掌柜过来轻轻叩门,问他们午饭要用些什么。
赵越北正要拒绝,余光瞥见苏妙真手中的一方绣帕被攒到皱巴巴的模样,它的女主人却半分不知,只在垂脸出神。
赵越北想了想,便点了一些茶点果菜,不一时,十五碟细巧果菜被陆续送入,赵越北当然不可能让外人进来,亲自端了过去,将核桃、荔枝、顶皮酥、玫瑰囊卷等物安放在桌上。他心浮气躁,自己斟了杯酒,待要喝上一点,却又怕惹苏妙真起疑,便换了茶水。
赵越北倒了两盏,慢慢转身,走近苏妙真。她正出神思索,其实她柳眉舒展,樱唇润泽,除了如蝶长睫在轻轻颤动外,面上倒看不出任何其他东西来。苏妙真被他的动作惊醒,便扭过头,微微笑了笑,侧颜在室内日光下泛着玉色。
不知为何,赵越北却莫名胸闷,到难以呼吸的地步。他慢慢上前,将缠枝莲纹茶盏推到苏妙真手边,低头缓道:“顾夫人,请用。”
苏妙真抬头,轻轻一笑,说道:“赵大人,当年我出嫁前,在伯府屏门过道里去问你陈姑娘的过去,你绝大部分都说对了,但唯独错了一件事——但也不能怪你,你在宣大,本也不可能知道……”
不等赵越北为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反应过来,苏妙真喝了小半盏热茶,觉得全身暖和起来,方吃了两块糕点,开口继续道:“赵大人为何想着打听此事,又为何不把此事告诉陈家,反而先告诉妙真呢?”
赵越北赵越北来之前本忧心苏妙真一听这个消息,会因此而彻底崩溃,却再没想到她仍然不失冷静镇定。此刻见她语气神色都转为平淡不惊,就微微松了口气。
他自打在襄阳对谭玉容的身份起了疑心后,因知道苏妙真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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