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怔一笑。
她本以为不用嫁给内宠成群的傅云天,便可少一些后宅里的争斗,多放些精力在别的事儿上、而赵越北不似好女色的人,身边又只有一个柳娉娉,内宅自然能风平浪静。可谁料真斗起来,也是你死我活的架势。
她不想争斗,却三番五次被人拖了进来,柳娉娉分明年少,却早变得可怖心黑……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柳娉娉还觉得这理所当然,说什么,后宅争斗历来如此……
文婉玉焦急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妙真,可别难受了,咱们不是把她的真面目给揭穿了么,你也别心慈手软替她按下,管你嫁不嫁赵越北,咱们先出一口气,把这事直接捅出去,让满京城看看好歹……”傅绛仙的声音则似远似近,“就是就是,实在不行你还嫁去赵家,好好治治她,你是妻,她是妾,你又不傻,长得还好看,怕她怎得……”
乐水榭外的莲花池里似掉进去了什么东西,扑通一声,蛙鸣嘈杂着蝉叫,惹人无端心烦。
苏妙真只觉头痛欲裂。几乎要立不住身子,她下意识地后退过去,半靠在那架七扇紫檀木镶璎珞大屏风上,晕晕乎乎地想:妻妾。争宠。内宅。
她心里只是茫然,或许更多的是无力,这个地方,每个人都觉得这是理所当然。她不住想,自己来了这里七年,决心下了七年,为什么还是受不了呢。
苏妙真楞了半日,待手上落了几滴温热,她睁眼一看,方见得那三张退婚书上沾染下了几滴晶莹,她终于意识到是她自己过分软弱,竟哭了起来。
不该哭的。她抹了抹,那眼泪仍如断了线的珠子般往下坠,半点不给停歇。苏妙真低下声,似说给自己听,又似想要说给所有人听,“这世道也太荒谬……”
傅绛仙文婉玉等人从未见过她如此失态,当即都唬了一跳,过来要给她擦眼泪,苏妙真被她二人惊醒,推拒了她二人递送过来的手帕,使劲用袖子擦拭掉泪。
完毕,她解下腰间荷包,掏出一方印泥,用力把拇指按上去,又按向那一式三份的退婚书上,猩红的手印显目到刺眼,她盯着看了小半日,方对向犹倒在地上的柳娉娉,“我不稀罕赵越北,我把他还给你。”
…………
听得其他人的脚步声全消失在乐水榭外,傅云天急不可耐地便要从屏风后走出。苏问弦沉脸瞥了他一眼,傅云天脚步立停,干笑着让他先撩衣跨出,方在皱眉沉思的赵越北肩上一拍,两人跟了出去,见得苏妙真背对着屏风,正蜷缩在东坡椅内发呆。
傅云天知他与苏妙真已有兄妹之分,他不该再心存绮念,但仍忍不住打量了过去,其实并看不清正脸,只看到她外罩着比甲是鲜妍妩媚的绯色,点翠缕金挑线裙则撒在地上,一片袅袅鹅黄。她身穿大红织金团花挑纱对襟衫儿——傅云天认得,那是乾元帝让内廷赐的芙蓉纱所制,价值千金,他们兄妹感情好,问弦到底样样都顾着她。
苏问弦左手搭在东坡椅上的扶手处,右手扶着苏妙真的肩膀,把人笼了个严实。苏问弦似正仔细端详她的神色,却用半跪着的姿势。傅云天不由暗暗惊异。
走了几步,装作看水窗外荷花池,暗暗打量着。
见得苏妙真只一昧低头,轻声说了几句话,随即,苏问弦伸手抬起她尖尖的下巴,让两人对上视线,傅云天听见苏问弦劝了几句,语气极为温柔娇宠,“真真,想哭就哭,这事儿是你受了委屈……”
这边傅云天瘆得慌,诚谨居然有这么温柔的时候?
那边苏妙真摇摇头,微微直起来身子,看向苏问弦,不欲让他担心,便轻声道:“我也没多委屈,后面都是我在说柳姑娘,她倒是哭着出去的……”一提及柳娉娉,苏妙真不可避免的想到了赵越北,她扭过头去,果见得赵越北与傅云天正立在一旁。
傅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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