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佳节,家家都张灯结彩,城南府薛家自然也不例外。
婴宁在房里看书,有丫鬟来报,说是薛老夫人差遣她去一趟。
婴宁到的时候,沁心园里早已坐满了人,主位上是薛老夫人与薛允杭,十岁大的郅哥儿乖乖的立在祖母身侧。左首位坐的是她姑母卫氏,后面依次是嘉菱和嘉贤。
婴宁上前一一见礼。
“都是自家人,无须这么客气。”薛老夫人慈爱的点头,让她落座。
“今日将大家聚在这,大伙应当猜道我要说什么,”薛老夫人喝了口茶道:“说的就是贤姐儿的婚事。”
嘉贤心一紧,只能垂下头佯装喝茶。去年嘉菱姐姐已经议了亲,定的是大理寺主薄萧家,萧家二子萧铎与杭叔叔是同僚,又是杭叔叔一手提拔上来的,两家人知根知底,嘉菱姐姐去了自然不会受气。
她如今也十六了,是到了该议亲的年纪。
“前些日,国公夫人来府上与我聊过两句,说是他家小儿子还未议亲……”
陆家的小儿子陆琛,婴宁对她印象至今还是那个手里端着糕点盘,胖乎乎的小哥哥。她偷偷看了嘉贤一眼,果然见她脸色一白。
陆老夫人却是没看见,只看向卫夫人:“儿媳你觉得呢?”
陆老夫人对几个孙女一样疼爱,定的亲事自然也是左甄右选,从里头挑出来最好的,卫氏心里明白。况且国公夫人与她又是闺中密友,若是嘉贤嫁过去自然不会受委屈,唯一不足之处便是这琛哥儿长的……不够好看。
倒谈不上丑,陆老国公倜傥风流,陆夫人也是京里难得的美人,生出来的孩子自然也不会差,人家枭哥儿便是上京出了名的美男子,琛哥儿只是胖,圆滚滚的,看上去憨态。
卫氏顿了一下道:“陆家的琛哥儿是我看着长大的,人品自然是好的,这几年随着他哥哥陆枭去了边塞守军,也磨练了意志。只是嘉贤刚十六,现在议亲会不会太早?”
话是这么说,卫氏实则还是想听听女儿的意见。
“不早了,当时菱姐儿十八议的亲我都嫌太迟,”陆老夫人看着卫氏道,“琛哥儿近年关才随他兄长陆枭回的京,今日是上元,天子设宴,他们国公府是皇亲国戚自然都得赴宴,皇后娘娘昨日不也给你下了帖子?娘娘要见婴宁,你便顺道把贤姐儿带上,宴会后引着贤姐儿与琛哥儿见一面。”
卫氏看了一眼嘉贤,又看了一眼婴宁,只能点头,心里却愈发着急。
倒不是着急嘉贤,琛哥儿虽样子不好看,但这毕竟是桩门当户对的亲事,可是婴宁……
前些年皇后娘娘与她提起婴宁,总是有意无意的说起圣上与她兄长年少时的约定,意图如何她不是不知道。每次她都以婴宁尚小搪塞过去,可如今婴宁也十三了,再有一年也可议亲,这个时候皇后娘娘请婴宁入宫,为了什么,不言而喻。
三个人三顶轿子,进宫的路上,卫氏一直心事重重,快进宫的时候轿子停了停,有小厮在外头喊:“夫人,前面是国公府的轿撵。”
既然是国公府的轿撵,理当让他们先进,卫氏道:“停轿。”
卫氏的轿子停了,跟在后头两个姑娘的轿子也停了,嘉贤撩开帘子往外看,见前头停着三顶红漆轿撵,都挂着国公府的牌子,最后一顶轿撵里走出来一个人,穿着一身宝蓝色的长袍,领间系着风雪氅,还是胖乎乎的,身量倒是比儿时高出不少。
嘉贤唰的一下就把帘子放下了,心里又恼又羞。
谁能料到祖母给她说的亲事竟然是与陆琛。她儿时还时常嘲笑他胖,以后娶不上媳妇,当时只是玩笑话,但陆琛依旧气了她好些天,听说后来因为这事他还绝食了好几日,最后挨不住饿,半夜爬到厨房偷吃被管家当成毛贼抓起来了……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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