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枭见她小脸干净了,点点头,这才招来小厮。
“去,到前厅找大理寺少卿薛大人,就说他侄女婴……”
“婴宁!”婴宁细声提醒。
“说他侄女婴宁在我这,让他派府里下人来接,”想了想又吩咐:“嘉贤那小丫头应当也在院里,你也去找找,今日人多,别生事端。”
小厮连连称是,领命走了。陆枭提步往前走,他人高马大,步子又急又快,婴宁小跑着才勉强跟上。
前头是个凉亭。
“你就在这等,一会你叔叔便派人来接你,”说完,陆枭冷下脸,低声警告道:“若再乱跑,我就把你扔出陆府,听明白了?”
婴宁乖巧点头。
陆枭走了,婴宁坐在长椅上,百无聊赖的晃着腿,过了半盏茶的功夫,薛允杭派的人没来,薛嘉贤也没影子。
婴宁撑着手从长椅上跳下来,踮着脚往前头瞧,陆枭站在不远处,正在射靶。
靶上已经插了几只羽箭,都是正中红心。
箭筒里还剩最后一支箭,陆枭抽出来,搭弓正要射,余光里出现了一只小小的粉色皂靴,他偏头一看,见本该在凉亭里休息的小团子,正睁着双雾蒙蒙的大眼睛盯着他。
他将弓拉满,手一松,羽箭乘着东风,带着破风之势,正中红心,将先前的射出去的那支箭劈成了两半。
陆枭满意的收了弓,挑眉看着婴宁:“如此箭术,比你杭叔叔如何?”
薛允杭是文官,骑射自然比不上陆枭,婴宁却不想夸奖他,只道:“你这箭术尚可,但比起我爹爹还是差些。”
陆枭一笑,将弓背在身后,径自往亭子里走,等取了茶润了喉,才一掀衣袍坐下了,看着婴宁道:“那说说,差在哪了?
婴宁眼睛里充满自豪:“我爹爹向来箭无虚发,莫说是地上走的,水里游的,就是天上飞的开口雁,他都能射下来!
”
婴宁看着陆枭手里的弓:“我爹爹也有一张弓,用鹿皮缠着,平日里最宝贝了,只可惜城破那日……叫马给踏坏了。”
潼关失守,卫谦也死在城破那日,见小团子眼睛低下去,陆枭想她大抵是想起了伤心事。他把弓放在桌上:“我这把比起你爹爹那把也不差,你若能拉动,就是你的了。”
婴宁根本不信,抬头,睁着黑白分明的圆眼睛道:“你舍得?”
能不能拉不拉动还尚且没定论,小娃娃倒先操心起他舍不舍得了,陆枭眉毛一挑:“你若能拉动,我自然舍得。”
婴宁四岁卫谦便教她骑射,只她当时年幼,拿的弓自然也是专门定制的轻弓,可陆枭这把不同,是十足十的重铁弓,婴宁尝试了几次,可莫说是拉动它了,拿在手里都显吃力。
陆枭见她白嫩嫩的小脸憋红了,额头上也汗津津的,嘟着嘴,模样可爱,不由唇角微扬:“罢了罢了,看你这么喜欢的份上,送给你了,待会我遣人送到你府上。”
小厮这时候进来了,陆枭收了笑,见他身后并没有跟着其他人,不由冷声问:“薛允杭呢?”
小厮赶紧回:“薛大人在前厅被人给绊住了,这会子脱不开身,让小的给世子爷带句话,说是托您照看下侄女,他稍后亲自来接。薛二姑娘也找着了,和祺姐儿一同送回了前厅。”
陆枭摆摆手让人下去了,婴宁却是吓住了。
刚刚她可听的清清楚楚,那个下人叫他……世子爷?
哪个世子?可陆家不就一个世子?眼前这个俊逸非凡的少年郎,竟是传闻中尖嘴猴腮、满脸褶子、喜怒无常的活阎王陆枭?
陆枭见她表情不对劲,不由道:“怎么了?”
婴宁满脑子都是世子爷当街驾着公叔小候爷,硬生生扯下他一条腿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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