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在边陲苦地有父亲护着都未吃过苦,现在是在京中,在天子脚下,在他们薛府,没道理要受委屈。
薛老夫人目光慈爱,向着婴宁招招手:“乖孙女快过来,让祖母好好瞧瞧。”
薛老夫人称自己为祖母,便是应了方才薛允杭的话,告诉阖府上下:婴宁虽是外姓,但薛家这个孙女是认下了。
“明日陆府设宴,婴宁与姐儿哥们一起去陆府,”这话是对婴宁说的,但薛老夫人的眼睛却是看着卫夫人的:“杭哥儿还没娶妻,你是大房,便是当家主母,自然要拿出些当家人的样子来,明日将宁姐儿好好打扮打扮,也不用另立轿子了,她身量小,就与贤姐儿同乘。”
卫氏有些担忧:“明日是陆家孙儿的满月酒,京中大半的官眷怕是都得到场……婴宁虽是婆母您认下的,可她身份依旧是表小姐,和贤姐儿一起坐薛府嫡姑娘的轿子,京中怕是会有人说闲话。”
卫氏自然是疼爱婴宁的,正因为疼爱才不愿让她出风头。哥哥为国捐躯,圣上垂怜婴宁自幼失沽,本来是要册封她为清平县主,赐有封地。古往今来,只有亲王、郡王之女才配封县主,况且婴宁才六岁,如此皇恩,她根本承受不起。
隆庆帝后来也觉得不妥,虽然收回了成命,但除了县主的名号之外,其余封赏却依旧隆重,此等厚爱,卫氏并未觉得欣慰,相反,隐隐生出一丝担心。
果然,上个月皇后忽然召见,与她提起了婴宁的婚事。少年时他哥哥与隆庆帝乃是好友,那时的隆庆帝还只是隆庆太子,两人在同承府前,天子鼓下,结为异性兄弟,发愿若往后二人有了子女,定要结为亲家。
隆庆太子成了当今圣上之后,子嗣绵延,可卫谦少时一心为国,只钻研兵法,到了不惑之年方才遇上她嫂嫂梁夫人,老来得子,才生下婴宁。
婴宁六岁,可隆庆帝最小的四皇子都已经长成了十四岁的少年郎,本来以为这事就此作罢,没想到皇后又旧事重提。
皇后的意思,便是圣上的意思。这事在京中并不是秘密,多少官眷想要嫁入天家,婴宁尚小,不懂什么叫树大招风,可卫氏懂。
薛家老夫人轻叹口气道:“你这是糊涂啊,既然宁姐儿在将军府就是嫡家小姐,来我薛家难不成就成庶女了?既然是嫡姐儿,便应得嫡姐儿的礼待。你的那些顾忌我都知道,天家嘱意婴宁那是恩赏,婴宁没有错,便没什么怕说的,明白了?”
卫氏点头,可心里的担忧却没有丝毫减少。她是她姑母,自然愿她富贵一生,平安顺遂,可却从未想让她嫁了天家。
天家虽好,可若以后受了委屈,她纵是再想护着怕也护不住。
晚上,婴宁是和薛嘉贤一起睡的,表姐妹儿时便玩在一处,自然亲厚,在床上抱在一起说着姑娘家的小话,乐个不停。卫氏在旁边做着刺绣,听见了也抿唇跟着笑。
贤姐儿过完年便十岁了,懂礼守礼,最重要的是心疼妹妹。
贤姐儿喜欢吃甜的,晚间乳嬷嬷特意备了松花膏给她解馋,乳嬷嬷自然认识婴宁,劝着她也用一块,卫氏还没想起来,贤姐儿倒立刻说:“婴宁打小就不爱吃甜,别说松花膏了,平日里甜水都不沾半滴,是不是婴宁妹妹?”
婴宁调皮一笑,也道:“表姐不喜吃辣的,去年年关来我家时,我偷偷往她茶里放了口羊蝎子的汤汁,姐姐用完,辣的眼泪都出来了,气的好几日都不曾理我。”
“你还好意思说!”贤姐儿作势要打她,过来会又哈哈大笑起来:“我想起来了,那日舅父酿了果酒分给我们喝,明明不醉人,可婴宁妹妹一点酒量都没有,用筷子沾了那么一滴竟然就醉了。晃晃悠悠的往池边跑,说是要给我捉河蟹,要不是护卫们拉着,早就一头栽下去了哈哈哈……”
童年趣事如今说来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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