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忘机道:“极有可能,就是在监察寮的那拨人。”
一夜,他们终在山中一处偏僻的驿站中发现温晁踪影,为了不打草惊蛇,江澄和蓝忘机打算翻上屋顶探查一番,留沉微在门外接应埋伏。
蓝忘机小心地掀开一块黛瓦,江澄强忍着满腔恨意,从缝中往里望去。
温逐流在楼梯口左顾右盼,确定无人尾随后才推门而入,他手里握着两瓶药粉,四顾昏暗的房间,径直走向墙角。他徐徐蹲下,抬手抚上墙角那颤巍巍的肩膀,那人瑟瑟发抖,察觉动静后轻喊了一声,见上温逐流这才勉强平静下来。
“我给你上药。”温逐流道,言罢,他轻轻掀开黑色兜帽,而直视房中动静的江澄和蓝忘机纷纷一惊,昔日风华正茂,勉强称得上俊郎的温晁,如今脑袋寸草不再,光光的头顶是一道道掀起皮肉的伤痕,狰狞而丑陋,像地狱中的厉鬼一样。
温逐流拿出药瓶,将药粉敷在温晁的伤口上,温晁只觉伤口猛烈灼烧疼痛,呜咽了起来,几滴眼泪忍不住地从眼角滑落,晕在伤口之上。
忽地,窗外拂一阵风,将窗户吹的发响,温晁尖叫一声,捂住耳朵,惊恐道:“他们来了!他们来了!对不对!”
他们?江澄和蓝忘机对视一眼,满脸疑云。
温逐流凝神静气,目光不由落在另一侧的窗口上,隐约察觉到动静。此时,门外有一下一下的咿呀声,有个人正在上楼,脚步匀称,一下一下的,款款传来。
温逐流余光瞥向木门,手中长剑已出鞘半截来,正当他起身往门上去时,温晁死死拉住温逐流的衣角,而他直直地望着那扇被风吹开的窗,他吓的说不出话,一双眼睛却瞪得老大老大,死死盯着窗口。
温逐流顺势望去,夜风吹过久不修理的窗门有霍然的咿呀声,苍穹边清冷的月光落在窗前那抹斑驳剪影上,平添几分森然的寒意。那抹影子怀里抱着一把琵琶,纤长的指尖轻轻拨动着,亮出一阵让人汗毛直立的长调来,似在催命曲一样,声声逼人。
“禁庭春昼,莺羽披新绣,百草巧求花下斗,只赌珠玑满斗...”
清甜婉转的歌声随风而来,如此温情缱绻的一首曲子,却显得幽幽阴森,那声音忽近忽远,似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而温晁惊吓过度,连连尖叫几声,连滚带爬地往角落跑去,面向墙壁,瑟瑟发抖,不敢吭声。
“日晚却理残妆,御理残妆,御前闲舞霓裳...”
歌曲未落,门边便响起推门声,那黑影负手在后,缓步走来,手中握着一管竹笛,笛子红色长穗随风摇曳着。
那人穿过玄关,步入房内,当江澄和蓝忘机看到那张清明俊郎的脸,不可置信地倒吸一口凉气。
江澄眼波颤动,几乎是激动的,而蓝忘机则暗暗压抑着,双手不觉已紧握成拳。
是魏无羡。
那琵琶铮铮亮音和娓娓歌声并未停止,那人倚靠着窗户,信手捻弦奏来,神色自若地转头望向款款而来的魏无羡,指尖下曲调一扬,拨出一阵昂扬的长调来。
如今的魏无羡看上去还是以前的模样,但在熟悉他的江澄和蓝忘机看来,他变得面目全非,那张脸依旧俊俏,眉宇间却尽是凛冽的寒意与森然。当初云梦明媚少年不在,如今回来的,只是一个长着和魏无羡一样的脸的陌生人。
“温二公子,别来无恙。”
温晁早已失尽了力气,喉头里发出咕咕怪声,不停地念道:“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温逐流,救我!”
魏无羡眉眼弯弯,似笑非笑,“温二公子就这点能耐了?你以为你身边这条狗现在还能挡的了谁?”
他朝桌子走去,转首望向窗台那抹月下疏影,似沉醉地端详着,一旁幽幽道:“多好的琵琶声啊,若是用那把螺钿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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