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姒送进喜轿,正要叮嘱她什么,宁姒出声,“哥哥,我要看看你。”
她有种直觉,宁澈不会久留,或许明日起床时他已经走了。她想看看他。
宁澈一怔,“这喜帕是要阿煜挑起来的。”
现在掀了不合规矩。
“没关系的哥哥”宁姒还未说完,宁澈心里已经开始飘飘然,瞧,嘟嘟心里他排在姜煜前头呢,宁愿掀了喜帕也要看他。
宁姒对此毫无察觉,接着说,“你过来些,把脸凑到我喜帕下面,我只掀一点点,不算坏了规矩。”
“”宁澈呆滞,而后神情微微扭曲,却怎么也生不起气来,认命道,“好吧,你多掀开一点,不然外头瞧我撅着腚不像话。”
宁姒噗嗤一笑,感觉到面前一片阴影笼罩下来,应当是宁澈在倾身了。
宁姒不待他凑脸过来,便伸臂环住宁澈的脖子,声线极为柔软,“哥哥,多谢你能来”
多谢你百般纵容我。
多谢你伴我长大,送我出嫁。
宁澈笨拙地将手按在宁姒背上,轻轻拥了拥,宁姒肩背单薄,身形纤细,他不敢用力,小心翼翼的样子像捧着一朵花儿。
分明不久之前她还是个胖乎乎的小姑娘,会气鼓鼓地瞪他,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他身后,会在他洗澡的时候哼歌给他听,拿个甲等跑到他面前得瑟,大哭的时候直打嗝,告状的时候有点讨厌
宁澈眼眶一热,按在宁姒背上的手轻轻颤抖,“他若是欺负你,你告诉哥哥。”
“哥哥揍他。”
宁姒笑道,“好啊。”
宁澈还想说什么,胸膛起伏不停,最后竟别过头去,声线沙哑,“别看哥哥了,哥哥晒黑了,不好看。”他放下了喜轿的帘子,站直了,仰头看马背上的姜煜。
宁澈没有说话,只用那双泛红的黑眸深深看了姜煜一眼,这是一个托付的眼神。
姜煜轻轻点头。
在宁澈即将转身离开之际,姜煜开口,“阿澈,腿上的磨伤处理一下吧,席位总会给你留着的。”
宁澈一路快马加鞭赶来,大腿内侧磨破了几层皮,方才一直忍着疼,就是不想让宁姒知道,如今被姜煜道破了,宁澈没好气地瞪他一眼,“知道了。”
姜煜看着宁澈的背影,心道他总这样,对一个人好也要藏起来,所以幼时的宁姒总觉得宁澈不喜欢她。
到了将军府,落轿之后,“笃”的一声,一只羽箭钉在轿门上,外头人鼓掌欢呼,里头的宁姒却被吓了一跳。
暗暗给姜煜记了一笔。
随后由喜娘搀扶着进门,手里捏着红绸一端,另一端想必在姜煜手里,宁姒悄悄扯了扯红绸,不一会儿,姜煜那边也扯了扯,仿佛在回应她或是安抚她。
宁姒唇角一勾,踏进正堂行三拜之礼,盖头遮着,宁姒只能看见姜煜的鞋尖。
“送入洞房”话音刚落,有人欢呼起哄,听得宁姒两颊发烫。
姜煜好似笑了声,宁姒听得并不真切,而后牵着红绸由着姜煜引她走。
踏入新房,姜煜伸手握住宁姒的手,一直走到床边,“可以坐下了。”
宁姒闻言,从喜帕底下看床沿,而后小心坐好。
屋子里好像还有许多人,宁姒听见了衣料摩擦声和交头接耳声。
喜娘将花生桂圆等物抛撒在床上,嘴里甜甜腻腻地唱起了撒帐歌,宁姒原本面无表情,直到听清了歌词,“撒帐东,交颈鸳鸯锦帐中,撒帐西,新人帐里欣翻起”
“”宁姒想堵耳朵。
撒帐终于结束,一支喜称探到宁姒的喜帕底下,大概怕戳到宁姒,姜煜的动作很小心。
挑起了盖头,宁姒眼前豁然开朗,入目便是姜煜带笑的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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