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莉莎心里一时间安定了下来。她到录音室内,稍微开了一下嗓,便准备开始今天第一遍的录制。
她今天要录制的是自己第二张专辑中的最后一首歌曲,也是伊莉莎自己作词、自己作曲的一首歌。
伊莉莎站在麦克风后,深呼吸了一次,朝着玻璃后的卡洛斯比了个“OK”的手势。
“嘭!嘭!嘭!嘭!”
四声沉闷的大鼓声响拉开了这首歌的序幕,每一下鼓声响起,伊莉莎地右脚便跺一下地面。
一声接着一声的鼓点切开了整首歌的基调,随着吉他和贝斯的加入,伊莉莎扶住话筒,唱出了第一句——
“他说,就让这件事成为过去吧/他说,我会给你补偿的/他说,这件事你也没有什么损失不是吗……”
在今年2月的时候,前优步工程师苏珊·福勒发了一篇名为《Reflecting On One Very, Very Strange Year At Uber (在优步非常非常奇怪的一年)》的文章,在这篇文章中,她有理有据地指控了优步对性骚扰毫无作为以及性别歧视的表现,在高科技社区引发热烈的讨论,并且直接导致了优步董事的大换血。随后硅谷的其他女性受到了鼓舞,也纷纷站出来对纽约时报讲述自己被性骚扰的经历。
就在纽约时报那篇报道发出的当晚,刚从片场收工回到酒店的伊莉莎就接到了来自艾莉莎的电话。
对面的女子鼻音沉重,只轻轻唤出伊莉莎的名字便哽咽住了。伊莉莎轻声细语地安慰了半天,电话另一头的女子才终于整理好自己的情绪,稍稍平静下来之后,她和伊莉莎说了一个故事。
故事里,一个女模特在一次封面拍摄中,被摄影师拉到了房间里,对她又亲又摸,在对方的手一路向下的时候,女模特一脚猛地踹向摄影师的下半身,才终于从房间里逃了出来。但拍摄并没有结束,她只能够站在摄像机后,听着那个摄影师的指挥,在这个男人面前露出一个又一个大尺度的诱惑动作。直到拍摄的最后,离开摄影棚前,摄影师还用手擦了一下她裸露的腰。
“我那时候不知道应该怎么做,身边的每一个人,无论是我的经纪人,还是认识的其他前辈模特,都在告诉我将这件事闹大对我没有好处。我不敢告诉我的家人,他们原本就不是很支持我做模特这份工作,一旦被他们知道了这件事,一定会在第一时间让我回到家里去做一份‘安稳’的工作。”听着另一头看似平静的叙述,伊莉莎握紧了手机,她张开嘴,却在这一刻恍然发觉言语的无力。
艾莉莎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我那天走到经纪人办公室门口,想要讨个公道,却听见他正在和那位摄影师打电话。他向那位摄影师要价3万美元,就同意为对方摆平这件事。哈,多可笑,不过是3万美元。但那位摄影师答应了。我听完他们的对话,没有冲进去质问我的经纪人,也没有做任何事,就只是一个人离开了公司。在回去的路上,我就接到了经纪人的电话,他和我说了很久很久,我直到挂断了电话都没有勇气对他质问出那一句‘为什么’。”
“为什么一定是我妥协?为什么明明没有做错事的人要承担一切的后果?为什么在这件事情中,我连一声抱歉都得不到!”艾莉莎的声音越来越响,到最后一句话,她几近嘶吼了出来。
在吼完这一句后,另一头的女子忽然间低低地笑出了声。
伊莉莎一直握着手机枯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听着对面高高低低的笑声慢慢地轻了下去,直到传来手机磕在地板上的脆响,对面彻底恢复了寂静。
在最后挂断电话之前,伊莉莎恍惚间似乎听见了一声微不可闻的哽咽。
“但是,凭什么就能伪装成无事发生呢?”
每唱出一句歌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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