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
粱蝶一滞。继而神色晦暗。曾经她主持着一场场宴会沙龙,身边衣香云鬓,名流交错。如今这些哭闹的小孩,就是她的衣食父母了。
她已经享受过坐拥名利的滋味,再难以忍受这样平庸的生活。
但可惜,如今任她如何意难平,余生却都只有黯然了。
粱蝶心中越发灰暗,勉强撑着最后的架子,打发了汪姿一句“我不知道左青禾在哪里。”
汪姿叹叹气,也放弃了。她越来越有些害怕地预感到,她再次听到左青禾的消息时,恐怕会是“昔日艺术大师,被发现死在某个无人问津的角落”这样的新闻了。
而她遍寻不到的左青禾,早已经在自我放逐,放弃了自己的艺术生涯。
一开始,左青禾发觉只要一提笔,他脑海里就只有叶安然离开前悲伤的泪眼。他无法拿笔。然后又发现,他也不需要拿笔了。
时代改变了。
被叶安然改变了。
叶安然定义的艺术,已经没有任何绝对限界。只要你说这是艺术,那这就是艺术。只要你的作品得到认可,那它就有艺术价值。在无比广阔的创作空间中,叶安然只给当代的艺术家,设定了唯一一条准则
艺术家必须抛弃过去对艺术的定义,去超越那些他曾经为艺术划定的准则。
所以,他的时代在叶安然横空出世的时候,就已经过去了。
如果叶安然还在他身边,他应该可以和她一起去继续创造、超越。但她已经走了。
被抛下的左青禾,只能像一只独自迁徙的孤雁,去追逐叶安然的轨迹。在她停留过的城市停留,在她留下的作品前徘徊。
直到他看到了叶安然在伯尼特港的作品,名字叫光影时空。
这次,他看懂了,她是在画封云。
恍然回顾,他终于发觉原来她所有作品,都是封云。
正如曾经的叶安然,绘制的素描,都是他。
左青禾再一次在苦笑中泪下如雨。
他以为自己已经不会痛了的,但此刻才发现,他的痛只是换了一种形式。在他像游魂野鬼一样的追逐中,变得更加缓慢且深入骨髓罢了。
他终于意识到,原来他可以放弃画笔,但不甘心放弃她。
而他爱的人,早已转身。
左青禾终于停下了。
他选择了与世隔绝,自暴自弃。在濒临崩溃边缘时,左青禾回到叶安然曾经的公寓,翻开了曾经叶安然画他的那些素描,想要抓住最后一点往昔的余温。
然后,他领悟了一些东西曾经安然把他奉为神明,压抑自己,卑微地爱着他。如今,不过是倒转过来而已。
既然曾经的叶安然,可以默默仰望。现在的他,为什么不能呢
左青禾发现,他又可以拿笔了。
他甚至是迫切地想要将叶安然留给他的最后的泪眼画下来。
但就在这个时候,伯尼特港战乱爆发所有人都在逃离,只有三个人,不顾一切地冲进战区。
左青禾,穆永年,封云。
但他们只找到了叶安然托当地村民,转交给封云的婚戒。叶安然自己却选择,返回去帮助当地的孤儿院疏散,结果遭遇空袭轰炸,尸骨无存。
封云为了婚礼买下的小岛,最终成了她的埋骨地。
葬礼这天,全世界都在一起缅怀这位伟大的艺术家。
在叶安然离世后,艺术界对她的争论依然没有停止。一些人尊她为当代艺术的教母。一些人唾弃她,说她谋杀了艺术,让牛鬼蛇神们都敢自称艺术家。还有一些人坚持认为她只是一个会哗众取宠的小丑。
但没有人可以否认,叶安然已经重制了艺术的规则,并且将这种影响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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