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街边嬉闹的三岁孩童都知道。”
这个人什么意思,怎么明里暗里有种讽刺她的意味?
“所以,素问姐姐,”归洛眯着笑弯了的眼睛,“江家小公子接近慕容月的缘由,不就很简单了吗。”
归根结底,都与尸毒散脱不了干系。
归洛目光凝在少女白皙的脸庞上,秀眉紧蹙,眼眸潋滟一池春水,腮帮子鼓着气,带着几分少女独有的娇憨。
“素问姐姐,你怎么那么笨?”他轻飘飘地说道,语气却多了不易察觉的促狭,“我又不是神棍,怎么可能看到一个人莫名其妙地出现,就能够立刻猜到他的身份?”
我看你快成神仙了。素问暗自腹诽着,微带几分薄怒瞪了他一眼。
“不过,我后面所说的都是真的,包括……”归洛轻勾起嘴角,“这件事在风初无人不知,以及,你真的有点笨。”
素问彻底背过身子,拒绝和他多说一句话。
他们与之慕容西的回忆里,大多时候都只是走马观花,沉默地感受着她所有的喜怒哀乐。在慕容西记忆的数十年华里,除了慕容月以外,还有一人,便是江季初。
于慕容西而言,江家小公子江季初,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这倒不仅仅是因为江季初和慕容月的定亲关系。毕竟,慕容西深知自己早已是个强留于世的孤魂,她从未奢望过能和慕容月厮守终生。
在她所剩无几苟且偷来的时光里,另一个存在的意义,便是帮她心爱之人寻觅值得托付的良人。
可是江季初并非那个良人。
自她从树上摔下、狼狈见到他的第一面起,慕容西就敏锐地感受到了这个少年殷切之下的疏离。
更何况,江季初早就知晓她将尸毒散隐匿于蜡烛之中、借机传播的事情,可他却并没有将此事说出去,一直故作抽离诸事之外般暗自算计。
他不喜欢慕容月,利用、算计慕容月,却又一直能够得到慕容月的所有倾慕,这让她如何不嫉妒,如何不悲哀。
明月当空,星纱如尘。
风吹梅林沙沙作响,月影被摇曳的枝桠撕扯斑驳。
慕容西的别院之中有一片梅林,其花四季不败,香味馥郁清幽,是尸毒散的必备原材料之一。平日她一直将此地施以障眼法隐匿,唯有她用其精血浇灌时,障眼法会消失一段时间。
她自以为她足够小心。
伴着风吹花落的声响,慕容西还同时听到了一人故意踱在地上所发出的脚步声。
她低垂着眼眸看了一眼手腕上的伤痕,汩汩鲜血顺着脉络流淌,宛若一根将断未断的红线。
她背对着那人,脸色煞白,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滑落。她的眼底溢出一丝嘲讽,轻勾起嘴角,问道:“江公子既然这样处心积虑,又为何不直接将我的行为公之于众呢?”
江季初仍是一身鹅黄衣衫,看着明亮又柔软。他不痛不痒地跟慕容西搭着话,“在下不才,并不知道姑娘正在做些什么。只是觉得姑娘太过神秘,好奇心过重,一时有些失礼。”
“哦?”慕容西望着眼前的梅树,舒展的枝叶上霎时多了数朵花苞绽放,白似瑞雪压枝头。她随意用衣袖将手腕上的血迹擦干,说,“公子深夜扰民,就是为了来这跟我打哑谜来了?”
“周遭以和孝村为首的村落都出现了毒尸,同姑娘,恐怕脱不了干系吧?”
“是我又如何?这件事,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她转过身来,脸上却突然失了血色。站在皎洁月纱之下的人影,隐隐绰绰,除了江季初,还有慕容月。
人生的诸多误会,仿佛都充满了莫名的狗血。于慕容西而言,若是误会,她桩桩件件都可以向慕容月解释清楚,可是偏偏,都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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