绸袋早已在岁月的手掌下泛黄褶皱,棱角之处带有反复磨损的残渍,囊面中央绣了一双树梨,针脚细密,栩栩如生,白霜落枝头,晴雪空余春。
归洛放在手中略略掂量,“素问姐姐,几日不见,功夫未有任何长进,银子倒还挺多的。”
他目光神采流转,扬起一脸纯真无害的笑意,“已经晌午了,我们吃鱼去吧。”
正值午时的客栈很是热闹。外面是繁华热闹的主街,伴着惬暖的阳光一同斜入半格窗中的,还有那络绎不绝的叫卖人声。
素问双手直伸趴在客栈的木桌上,听到归洛报着与昨夜并不相似,却也有着几分相通的菜单时,极力忍住想要换桌的冲动。
“红烧鱼,麻辣鱼,藤椒鱼,松鼠鳜鱼,鲫鱼汤……”
这个人上辈子是只猫吗?
客栈的小二显然有些为难,一直用求救的目光向她望来。素问将脸埋在桌上,装作毫不知道的样子。
“公子……”小二斟酌了一番,头顶的汗珠顺着额头冒出,“公子你同昨晚那位年轻的姑娘……是亲戚吗?”
“??”素问猛地抬起了头,倒将小二吓了一跳。
“小的是想,昨夜也有一位姑娘像您这般,对鱼颇为钟爱……”小二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昨夜已深,实在是没有食材,所以想今日弥补一下那位姑娘……”
素问轻笑出声。
归洛斜睨了她一眼,素问立即端正而坐,紧绷着一张面色仍泛潮红的脸,轻咬着下唇,憋笑让她颇有些难受。
归洛表情变幻莫测,始是眸子之中漾着激动的神采,旋即却又低垂着眉眼,睫毛刚硬划着半蜷的弧度,声音微微带了几分哽咽,“原来家姐昨日在这。”
“家道中落,只剩我与家姐二人相互扶持。却未想到,去年伊始蔺东内乱,我与家姐就此分别,天各一方……”少年的声音低低地。
素问一只手支撑着脑袋,津津有味地听着故事。
眼前这位清秀的少年,说起故事来比茶楼里拍惊板的说书先生还要厉害几分,着实让她深觉佩服。
归洛一通天花乱坠,从小时家姐对他敦敦教诲;到家境颓败,姐弟相互扶持难关;最后战争残酷,姐弟二人分离……催人泪下,感人肺腑,情节之曲折可分章回细细描述。
周围的嘈杂声已经渐渐止住,一旁的妇人掏出手帕抹了抹眼泪。
素问见状,顿没了看热闹的心思。她撇了撇嘴,圆溜溜的眼珠不住到处乱瞄,发现了躲在墙根处的小黄。
暑气熏蒸,小黄耷拉着耳朵趴在冰凉的地板上解暑。伸出的舌头早已消肿,垂涎的口水顺流在了黄色的绒毛上,比昨夜的可怜模样还更温顺了几分。
身旁的归洛似是注意到了她的走神,上下打量着她,“在看什么呢?”
素问努了努嘴,用手指着小黄的方向,“我在看梨花姑娘呀。”
归洛顺着素问手指方向望去,此刻的小黄已然立起了耳朵,舔舐着小二喂食的骨头。破天荒的,归洛再不是笑意晏晏的模样,脸上蓦地多了抹晦色。
“喂……”眼前的娇俏女子白皙的手掌在他眼前晃动,“虽然这不是你所喜欢的梨花姐姐,也不用突然那么失落吧。”
“我讨厌狗,”归洛眼眶氤氲着薄薄的水雾,委屈道,“素问姐姐,我讨厌狗。”
“呵呵……”素问对于这般莫名的撒娇有些头疼,面对早已上齐的菜式,轻敲瓷盘招呼,“快吃快吃,你的鱼。”
此刻,邻桌似乎开始议论昨夜大火的事情。
一彪形大汉低压着声音说:“要说惨还是江氏医堂惨,独子变成了毒尸不说,药铺昨天还被那大火烧了个干净……”
大汉身旁是一早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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