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意。”高瘦秀白的少年声音清亮,字字铿锵有力,道“你俘了我心爱的姑娘,我怎能不来即便前方有天罗地网,我还是得来。孟铎,你虽有城府,却无真情,自然不懂什么叫做一往情深,至死靡它。 ”
孟铎眉头轻皱,起身冷斥“孺子不可教也。”
穆辰良对着他离去的背影喊“我早已出师,何须你来教。”
孟铎不理他。
走出大帐一段距离,依稀能听见帐内穆辰良的叫喊声“孟铎,你回来,你要关我,就将我和卿妹妹关一块我要卿妹妹你听到了没有”
孟铎吩咐山阳“堵住他的嘴。”
山阳问“然后呢”
孟铎思忖半刻,沉声道“看好他,别让他死了。”
“先生怕我杀了他”山阳误以为孟铎的烦闷是因为他,细声嘟嚷“我虽讨厌他,但并不会主动杀他,他能为自己心中所爱义无反顾闯入这里,凭这一点,我敬佩他。”
孟铎耳畔又响起方才穆辰良的那番话。
一往情深,至死靡它。
他冷笑两声,道“命都没了,要深情作甚糊涂东西,枉我教他数年,竟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草包,为了女子舍弃性命。”
山阳难得听他用这种讥讽的语气斥责谁,失了往日的清贵与冷静,一句话说出来,除了嘲笑,还掺了别的东西。
山阳努力分辨,试图辩出他话里的那份失态因何而起,尚未想清楚,视野里已没了人影。
主将大帐。
令窈伏在熏笼上,半湿的乌发散开,懒懒地垂落身侧,旁边好几个精致的烤火炉里炭火旺旺烧起,满室暖香。
小桃用绸条包裹令窈的湿发,羡慕地抚了抚“姑娘的头发真好看,黑乌乌的,又滑又顺。”
令窈正在想事情,随意点点头敷衍,没有接话。
见过穆辰良后,她的心情久久未能平复。
穆辰良为她闯敌营,她又喜又忧。谁不喜欢少年英雄救美,穆辰良三番两次为她豁出性命,即便她的心是石头做的,此刻也软化了。他孤身一人来见她,虽然愚蠢,可这份愚蠢难能可贵,她无法为他的愚蠢斥骂他。
上辈子瘫痪的事,她恨得太深,比起为他开脱,不如恨他来得简单,以至于太多端倪被她忽视。只要这次能够活着出去,她不会再逃避,她会坦然面对自己心中的疑虑。
令窈为穆辰良担忧,想他此刻是否在厨房受苦,想得太过入神,以至于连帐内何时多出一人都未察觉。
小桃见到孟铎,张嘴就要问好,孟铎阻止。
孟铎走路极轻,令窈背对着他,倦懒伏倚熏笼,一头乌发裹在绸条里。他上前接过小桃手里的绸条,细细抚擦令窈的湿发,动作轻柔耐心。
令窈要喝茶,唤“小桃,我口渴。”
小桃早就退下,孟铎放下绸条,端了杯茶递到她唇边,她嗅见他宽袖边染上的龙涎香,当即认了出来“你何时来的”
孟铎捏捏她的脸颊,喂她喝完茶水,替她擦了嘴,放下茶杯,复又返回去用绸条为她擦拭湿发。
冬日沐发容易着凉,帐内火烤得旺,他坐了会,身上热出一层细汗,褪去外衣,衣料窸窣,她问“你作甚脱衣服我还不想睡觉。”
孟铎在她手心写字热,不睡觉。
他继续为她烘发,取了篦子,边梳边擦。
令窈享受地眯了眯眼,想到自己要求的事,不敢耽误,移开熏笼,往后一仰,伏到他怀里,乖巧温驯“你待我这样好,我若求你一件小事,你肯定会答应,对不对”
男人在她掌心写下两字你说。
“你连我的生辰都知晓,想必不会不清楚,我自小金尊玉贵,从未吃过苦头。我头一回吃苦,便是在你这营帐里。”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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