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本已平息了怒火,可夜里不知谁送了封信来,老爷子看了后,再次挥起拐杖,虎虎生风
信上透露王从励砸店铺的根本原因,惹是生非挑衅找茬是一回事,更重要的事,这家伙在外欠了大笔赌账
好巧不巧,这时,有人敲响了王家大门。
果真是赌场的人,赌场的人不敢跟贵族们横,只怯怯地说,“实在不敢叨唠各位贵人,只是王公子差本小店的账,已经拖欠了太久,想问问何时才能还上”
若不是王公子拖了太多,他们断不敢上门来讨。
王老爷子先是震惊,后来老脸涨红这混小子,在外惹是生非就算了,还赌博他们堂堂官家门第,欠赌场的钱
惹是生非只是一时纠纷,赌博可是终身恶习,毁家业啊
赌场的人接着怯怯问“王公子当初承诺,那几个同窗的账都挂在他身上,这话是否兑现”
王老爷子气到脸色红转黑
赌博就罢了还聚众赌博听赌场小厮的意思,这些人还是他领去的
他这是
王老爷子问“总共该多少”
大户人家自尊心强,不喜欢说“欠”字,习惯用“该”。
赌场小厮竟周到地带了个算盘来,“啪啪啪”拨了半晌珠子说“王公子欠一千一百两,三个月未还,本加息一共一千四百两,其他七个公子挂他的账,三千七百两一共五千一百两,老爷给个五千整吧”
五千两,又一个五千两
才赔出去一万两
老爷子一年的俸禄加灰色收入,尚不及一千两。
老头子近乎气疯钱还没还赌坊不清楚,毕竟赌坊自身也不合法。但人拎着拐杖冲进院子是真的,这回没有半点犹豫,直接请了家法,谁都拦不住,棍子重重落到王从励身上,一打一声响,“我要你惹事叫你聚赌你这混账东西,是要气死我”
老爷子下了狠手,一贯在外横如螃蟹的王从励,被亲祖父打得浑身青紫老太太便是搬出那廷尉司的事都没用了,老头子吼道“就他这混账模样还能进廷尉司”
“惹是生非,欺辱良民,寻衅滋事,聚众赌博我方才还以为那信是乱写的,如今才晓得都是真的满京城传遍了,便是他叔叔在廷尉,也进不去啊谁会要他天家的差这么好当吗这没脸没皮的”
说着下手更重,王从励哭爹喊娘,这一番真是腿都被打断
而这信是谁写的呢。
培梁院里,谢栩对着棋局,淡然对弈。
小书童在旁边铺床叠被,主仆两平静得像那封信与自己无关。
实际上信就是谢栩写的,匿名书写,但内容劲爆,不仅详写赌博一事,还将王从励在学院犯下的其他作奸犯科,尽数抖落,逃课旷课自不必多谈,欺辱同窗,藐视师长,聚众赌博,带头围殴,甚至雇凶追打良民看得老爷子心火熊熊,哪怕勉强跟自己说,这信定是有人故意而为,可赌坊人员一来,啪啪啪打脸。
当然,前去要钱的赌坊人员,亦是谢栩授意的。过去王从励自持身份,拉帮结派,孤立挤兑,羞辱谢栩,甚至派打手追杀。谢栩隐忍不发,就是为了等这一刻,平白无故告状,王家信不信是一回事,信了偏袒又是一回事。而这个节骨眼上,王从励墙倒众人推,老爷子火气最盛之时,来一封信火上添油,最好不过。
估计王从励这个月别想起床了,腿没被打断已是谢栩仁慈,没捅到师长那,请学院里开除,够便宜他了。
而仁慈的权臣大人,依旧慢悠悠下着棋。
棋子一颗颗落下,灯光下温润如玉,屋外,风清月白,天地间一派浩浩清风。
只有小书童轻声说“好久没喝加油君的奶茶了有点想”
谢栩将一颗棋子,落在棋面上,“想就明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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