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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他冲破炸裂的血肉与血雾,迎着激射而来的邪神辉光,砍了那么一刀,他就注定了避无可避。
即使他身上没有邪神的邪念。
他不信神,但有些信命了,没办法的,避不开的,去他妈的,活不下去的。
他甚至有了年少时毫无戾气的骂一句去他妈的还把这当成某种语气词的心情。
没什么。
就这样吧。
黍离一步一步往前走,路过一棵树的时候,挥了一刀。
没有帅气而凄厉的长刀破空声,只是那棵树缓慢而不可避免的倒了下来,砸在一小块有些泛蓝的土疙瘩之前。
灰灰蒙蒙的激起了极薄的灰尘。
一具又一具或虚幻或凝实的游魂自无之中重新显现出来。
他们沉默着,沉默着,沉默的好像昔日出征时看着将军的自己。
在沉默的游魂之中,黍离步伐依旧。
他抬起了手,举在胸前,手里举着一块铜的令牌。
楼兰镇守府。
其实没什么好猜的。黍离走到灰雾之林深处某地,忽然想到那么一句。
灰雾之林有何种秘密,若只是靠推理就能猜到,那便太不末日了。
去看一眼。
黍离这样告诉自己。
再然后,他感受到了爆炸。
是邪念在狂舞。
黍离抽出刀,平静的把刀鞘插在土中。
或许是有些惊讶还兼有细微恐惧的,但更多的是长舒一口气。
不管怎样,出现了。
黍离以比之先前更快一些的速度靠近着那里──正是邪念最浓郁的地方。
他知道……他所畏惧不敢得知的真相,在那里,或许能看到。
翻涌如狂潮的邪念肆意的张扬着。
邪神……
黍离很自然的也很准确的想到了这个词。
只有邪神才敢这样肆意。
而那威严如巨龙的气势也确实很像,或者说基本就是和邪神有关了。
灰雾已然不太准确。
黑色再一次取代了金色的辉光。
黍离收了令牌,单手持刀,面无表情,慢慢靠近。
已经能看到蓝色了。
有点像黍离见过的蓝色妖姬的颜色,但还带着灰色和更多的难以准确描述的颜色。
灰败,枯死,萎蔫。
黍离到现在也很难想象,自己居然会因为一眼所见的颜色,想到这些词汇……
这是一种极强的感染能力。
邪神的力量,只窥之一角,都能感知到人类的卑微和弱小。
或许我们能杀死祂们一次。
但……我们很难彻底杀死祂们……
或许我们能和祂们一样善于战斗。
但祂们能做的很多事情,人类不可能达到。
黍离很明白人类的局限,那是亘古不变的划死了的上限。
他也明白,邪神的位格比之人类要高很多很多。
但那又能怎样。
黍离面无表情的,心里有些想笑。
不是挑衅的那种那又能怎样,而是人类无能为力的又能怎样。
已经没有树了。
狂舞的邪念像极了张牙舞爪的巨兽。
蓝色浓郁的有些迷醉。
花香四溢。
是领主失控了吗?
黍离长刀在手,默默的避着汹涌的邪念,如同狂涛浪头的一叶舟。
不算很慌。
辉光还不能无视阻碍,这一次,不是邪神亲临。
但在这蓝色辉光的中心,黍离看见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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