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和知晓了朱文圻的情况,当年的张文成摇身一变成了皇室后裔,实在有些匪夷所思,在被朱棣招进宫之前,他就曾经前往皇觉寺寻找一个人。此人正是黑衣宰相姚广孝,法名:道衍和尚。殊不知在两年前的永乐十六年,他就病故了,何故还能出现在皇觉寺。
作为道衍的入室高足,郑和对其智慧佩服的是五体投地,虽然铁胆忠心于朱棣,可师傅的话,也是不好违背的。
到达皇觉寺之后,郑和左右巡查都没有找到师傅的下落。踌躇之际,偏安一隅的一位扫地僧说道:“施主前来所谓何事?”
郑和答道:“在下是来找一个人。”
扫地僧说道:“佛门之地,没有凡尘俗世,怕是没有施主所找的人。”
郑和道:“那在下只求敬香礼佛,求得心境安慰。”
“那施主就随我来吧。”
这正是郑和和道衍的相对暗号,世上除了郑和之外,无人知晓道衍和尚还活着,郑和之前也只在下葬之时见过道衍一面,如今却是再见面也不相识了,因为道衍做了易容之术,换了相貌。在道衍安排后事的时候,曾叮嘱郑和,若是有事,可以秘密前来皇觉寺找他。
俩人见面之后,郑和感叹:“师傅的易容之术实在高超,我一点都认不出来了。可徒弟不明白,师傅为何要诈死,还要躲在这满不见天日的寺庙里。”
道衍说道:“虽然我放弃了权力、放弃了功名利禄,只甘心当一个和尚。可毕竟是我怂恿他造反的,在陛下心中我能辅助他造反成功,自然也可以帮助其他人。只要我还活着,对陛下来说总是个隐患。陛下的身体也大不如从前,可我还显得精神抖擞,这合适吗?他在的时候还可以看着我,可以后呢?所以最好我诈死在他前面,还可以求得善终,他也才能真正放心。我都八十五岁了,不想晚年落得个身败名裂。”
郑和感到有些心寒:“陛下对您曾言听计从,敬重万分,深信不疑,您是他的朋友,难道陛下真的会飞鸟尽良弓藏,兔死狗烹吗?”
道衍闭目微含,淡淡的说:“对于天子来说,他不需要朋友,江山社稷,朱家的天下才是重要的。况且要他辨别一个人是忠还是奸,成本太高了,既然辨别不了,杀掉才最省心。一个忠臣在特定的情形下也会做违背天道的奸邪之事,只是他不自知。一个奸臣,反而时常抚顺忠于天子的意思,到底谁忠谁奸,又怎么能辨别的清楚呢。”而后道衍问道:“福吉祥(郑和的法名)啊,此人冒险而来,所为何事啊?”
郑和向道衍诉说了京城发生的事情,道衍也为之一振,心有戚戚,说道:“溥恰师弟,又要遭大难了。”
溥恰是道衍在苏州妙智庵当和尚时候的师弟,俩人那时的关系并不融洽。话说姚广孝出生在一个商人的家庭,从小家境优渥,是苏州当地闻名的富庶之家、年轻时聪慧异常,却又为人古怪,不贪恋家族的钱财,也不喜好女色,在大婚当天,逃出家门,跑到了妙智庵出家为僧,法号道衍。这可哭煞了姚家人,可见他心意已决,也就没人再勉强。旁人都以为他看破了红尘,实则不然,姚广孝只是为了寻求佛法的智慧,他并不只痴迷了佛法,对于儒释道均有很高的造诣,与各地的学术领袖都有过密切的交往,众人都有口皆碑称赞他为智谋超群,通晓古今的博雅之士。
而溥恰却是出身贫寒,几辈务农,上无片瓦遮身,下无完整的衣物,只得沿街乞讨,无奈之下遁入空门,进入妙智庵当了和尚。当姚广孝成名之时,他还只是一个烧火做饭的小沙弥。溥恰十分羡慕道衍的声名,也是日夜苦读佛经典籍,圣贤之书,终于也在苏州的博学鸿词大会上以小沙弥的身份与道衍一次口舌对战而成名。道衍并未生气,还奏请方丈师傅收他为徒,大加培养,此后俩人就成为了师兄弟。虽然道衍对这个师弟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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