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殿中的墨琊,转头看向窗外。窗外,蓝天之上,野鹤飞过,安静祥和。手中,是一本翻开的书籍,纸张已泛黄。
“唉,只有三年吗……”他轻声自语,眼神透出忧郁。
轩阁中,柳常费劲书写华钦年少的故事。胳膊愈加酸痛。他停下笔,强忍着酸痛向柳源请求:“爹,今天就到这里吧,胳膊好疼,我快写不动了……”
“好好好,你也该休息了。”柳源欣然答应。
一位吏从外面进入,面向柳源,先是恭敬地行礼,随后温和说道:“柳先生,华大人说,先请您用膳,用毕,劳烦您亲自去善思殿一趟,与大人独谈。”
“懂得。”柳源面向他,点头示意。
善思殿内,华钦还在为昨天的事情扰心。心烦意乱的他徘徊不定。听闻有人敲门,便过去开门。不出所料,正是柳源。“柳先生,快请进。”华钦伸手示请。柳源也随之进殿。
二人对坐蒲团上。正准备交谈,柳源发现华钦颔处胡须有被灼烧过的迹象,不禁发问:“钦,你这胡须,是怎回事?”
华钦下意识用手遮住胡须,强笑道:“无妨。昨夜读书时,一人来添灯油,不心烧到胡须,这无伤大雅。我也没怪罪他。”
“你还是如当时少年那般,大度宽容。”柳源对他所为表示很欣赏。
“老师也是,别来无恙。”
“嗯。在灵思部待的这些年岁,一切可好?”
“一切安好。谢恩师关心。”
“那我们,谈一下近十年来,灵思部的情况与业绩。正好这也是我此行的目的。待与你谈完,我还需找祭君一谈。”柳源终于切入正题,神情严肃。
华钦也端正态度,去书架上取下无数记录册,堆叠放在二人中间。“老师所需皆在此,还请老师过目。若有疑问,尽情发问。”
柳源瞅了一眼,随意抓起一本翻阅。
另一边的殿堂,在墨琊面前,墨珏对他“兴师问罪”来了:
“喂,兄长,昨晚你说你不去吹箫,结果找个人顶替你,穿你的礼服去吹箫了?你这样都不肯教我,不厚道啊……”
“什么找人?”墨琊听得莫名其妙,“整个灵思部就我一个会吹箫的,我去哪里找别人代替?更何况,除了我,谁还穿这种礼服?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墨珏气势顿减:“那,那……昨晚在桥上吹箫的人……”
墨琊保持心平气和。“为兄承认,昨晚只是为了摆脱你的纠缠才谎称不去。昨晚,我是去桥上吹箫了。不过,何谈找人顶替。”
墨珏低头回忆:“呃……我靠近你,但发现那人不是你,而且不久还离奇消失了。”
“我可没见到你,兴许啊,是你眼花了。”墨琊敷衍回答,继续低头书写。
“哦……好吧。”墨珏有些失落。
真正的华钦……真的是殿中那人吗……墨琊暗想,眉头微皱,加快笔下书写的速度。
善思殿下,是一处阴暗的地底洞窟。洞窟宽阔,四壁崎岖不平,裸露形形色色的矿物。其内几乎无人为建筑。洞窟顶部,有许多倒挂的钟乳石。底侧,还涌动着一条地下暗河。
不知何物映来的幽绿色的微光,照亮伏倒在洞穴中的一个男人。男人昏死过去,身上的白色深衣脏乱划裂,披头散发,脸和手上也布满灰尘。
不知在黑暗中究竟沉睡了多久,又像什么将他唤醒,他缓缓睁开双眼,摸索着周围昏暗的一切。他艰难坐起,完全不在意这幅狼狈不堪的模样。
静坐片刻,他借着微弱的光,张开双手看去。他的十指上,均横有一条暗红的血痕。他心生苦涩,不忍心继续看去,便转头看向他处。
“你真的就那么恨我吗,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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