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渐渐地进入了昏迷的状态。
又一次喂药,又一次清醒,接下来又一次昏迷,细君公主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了,昏迷的时间越来越长了……她的心在漫无目的飞翔着。她想起了初来草原的不适与尴尬,不会盘腿坐喝奶茶的窘态,以及不会用刀子吃肉的无奈。是草原张开它那博大的胸怀包容了她,是草原人的热情豁达温暖了她,使她从无奈中渐渐地爱上了满眼葱绿的草原和草原上的人们。
她想起了千里迢迢路上的风沙与戈壁,风雪雹雨。倒在这条路上的官员、士兵、夫役及侍女们,为了汉朝皇帝的神圣使命,为了自己能够平安走到乌孙草原,成为远离家乡故土的鬼魂。
几天来,细君公主渐渐地只能喝一些汤水了,时间在悄悄地流逝着,公主在慢慢地虚弱着,生产以后公主仅仅勉强地靠着被子坐起来一次,此后再也没有力量坐起来了。只是在孩子哭声响亮的时候,艰难地睁开长久闭着的双眼,想在脸上泛显出一次笑容渐渐地也难以实现了。
昏迷中,她回到了长安城,眼前的金碧辉煌,亭台楼阁对她来讲再也没有什么吸引力了,她已经看腻了,看烦了,她想找到当皇帝的爷爷问明白一个事情,为什么现在还不让自己回到中原的都城……。
阿依苏鲁、哈尼姆每次给孩子喂完奶的时候,都会把细君公主的手放在孩子的身上,让她抚摸着孩子的身体和脸蛋。每当这时,哈尼姆等人虽然泪流满面却不敢吱声,生怕破坏了公主这种温馨与满足的心绪……。因为只有孩子才能使细君公主心理得到满足,也只有孩子才是她最后的挂牵。
她的思想回到了扬州城,见到了冷笑的叔王和陪着自己流泪的婶娘,她无力地向他们诉说着自己的惆怅与失落,他们也无力给她帮助与救援,空旷的旁屋内冷嗖嗖的像寒冷的冬天,她不禁打起寒战,赶紧又逃回了草原,家在哪里?她自己也说不清楚,难道家就在草原?
死亡抚摸着细君公主,她微闭双眼轻微地呼吸着,渐渐地安静了下来。游离体外的魂魄,看到了草原上的白雾与扬州如烟如雨的雾连在了一起,掩盖了前进的路,她不知道要往哪个方向走。正当这时,一个声音在大声哭喊着:“公主,给孩子起一个名字吧!”她听到了,这是阿婵的声音,于是,她也奋力呼喊着:“赐福!”
“子夫?”没有听清的阿婵又大声问道。
“赐……”公主后面的话被无情的死神在黑夜中带走了。
“祈望长安赐福!”的细君公主没有等到军须靡的到来就撒手人寰了。只留下“祈望”、“长安”、“赐福”三个幼儿花开草原。
天渐渐变亮了,一抹瑰丽的七彩之色透过后宫的大窗从山尖喷涌而来,覆盖了细君公主的全身,为她和她制造的夏特城镶上了极其美丽的金边,成为绿海里一座峻伟的金碧辉煌。
细君挣扎着走出后宫的大门,惊喜地看到前面一道彩虹,横跨了整个天际,从天边草原这一头一直到惊涛拍岸的东海边。来自天国引导灵魂的彩色水珠,晶莹透亮地悬挂在彩虹的两边,几乎伸手可及。浩大蔚蓝的苍穹仿佛正是为了这样举世无双的彩虹而存在。远处扬州城的楼阁、石桥、细柳、流水、鲜花隐约可见,她笑了,带着思念故乡情结笑了。
这一刻,她抛掉了人世间所有忧愁与苦难,在这难以言说的光芒里,宛若重生的以自己从未有过的神情,从未有过的姿态义无反顾地向前走去。
草原上,几匹快马在奔驰,年轻的军须靡不停地用马鞭抽打着胯下的“草上飞”,带着卫士们向着夏特城飞奔……。当她走进夏特后宫的时候,可怜的细君公主已经与他阴阳两地了,他大叫一声昏死了过去。
对于一个草原上彪悍的男人来讲,父王病逝没有见上一面,爷爷去世也没有见上一面,如今自己的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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