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家里就剩下这祖孙俩。
菊花失笑道“都跟我说这些,你们不回去了么我派了你们银子,你们自个拿回去,想咋过就咋过,那不好”
雇工们只是笑,也不说话。
菊花奇怪,也没多问,牵了黑狗的耳朵往回走,谁知黑狗停下脚不走了,歪着脑袋眼巴巴地望着她,另外三只狗也呜咽着用脑袋蹭她腿。
她骂道“一出来心就野了,就不想家去了还不走哩,回去该吃晌午饭了。”
她最早喂的就是黑狗,所以对黑狗也最有感情了。
正骂着,狗和雇工们都不见了,吓了她一跳,四处找不见,又见漫天大火烧了起来,雇工们在火中奔逃、惨叫,她看着干着急却动不了,仿若置身于那大火世界之外,又或者根本是在看一场电影。
眼睁睁地瞅着那些人被烧得翻滚、蜷缩、焦黑,她泪流满面,最后低眉敛目,喃喃念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其犹橐龠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多言数穷,不如守中”
声音似乎越来越大,变成了板栗和葫芦每日朗朗晨诵,忽又听见无数人在哭泣,看见秦大夫和云影在废墟上处理伤患。
“我要跟秦大夫说,建个医学院”她喃喃地说道。
“好,我就建个医学院”
是秦大夫的声音,还夹杂着云影的许诺,和槐子的保证,还有板栗和葫芦小葱的附和。
咋这么多人说话哩
菊花昏昏沉沉的,挪不动腿脚,听着那哀哀的哭声,心中翻腾不已,皱眉叹息。
扯不尽的是非冤屈,道不完的红尘俗事,任你挣出天高的名位,不过是重新演绎一遍人间爱恨情仇、成败得失,比不得春花秋月、冬雪夏荷来得隽永,也比不得萝卜青菜、鸡鸣犬吠来得亲切。
一道清音凭空穿出,在山间回荡,单调的旋律,平凡却流畅,不高雅,吹奏之人技艺也平常,听在耳内却无比谐和。
这是槐子在吹笛。
菊花的心慢慢地静了下来,侧耳倾听清风鸟鸣、山泉叮咚声,又似看见晨光初露时山村飘起袅袅炊烟,鸡犬相闻、幼儿哭泣、农人锄田种地的忙碌,种种音响交替,充满生活的气息。
她微笑着想,槐子吹的是地道的乡野味道,就好比素炒黄心菜,没加一点其他调料,顶多搁点猪油渣,她就是喜欢这个味道。
她就放松了疲累的身心,好像躺在自家的床上,盖着软和的被褥,耳听得窗外墙根下虫声细细,渐渐睡了过去。
醒来,已经是两日后的傍晚。
守在床边的小喜看见她睁开眼睛,惊喜地喊道“太太醒了真是太好了哩老爷,老爷”
槐子从外边冲进来,连鞋子也没来得及脱,跳上床前踏板,把小喜推到一旁,双手撑伏在床头,对着菊花抖了半天嘴唇,才吐出两个字“菊花”
菊花看着他胡子拉喳的脸,红肿的眼睛,奇怪地问道“咋这副模样哩不是让你洗澡刮脸了么那边还没安排好”
一开口,才觉得声音微弱而无力,嘴唇也粘粘的,张开费劲的很,喉咙也干涩。
槐子急忙道“都安排好了。我待会就去洗澡刮脸。你可想吃点啥”
正说着,云影带着小葱从外边走进来,跟着何氏、杨氏也进来了,连哭带笑的诉说中,菊花才晓得自己昏迷了两天,之前更是不停地说胡话,竟是大病了一场。
她心里一颤,急忙用手摸摸肚子,又问云影道“我身子没事儿”
云影笑道“没事儿。先前瞧着凶险,后来槐子一吹笛子,你就睡踏实了。”她笑眯眯地瞅了槐子一眼,“往后你有啥不舒坦的,就让槐子吹笛子给你听,连药方都不用开了。”
小葱欢喜地说道“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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