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八章 麒麟(第1/2页)  为天下局之修罗道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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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滁州,琅琊山。

    伍思召脚步匆匆的往山顶走,天空飘着毛毛细雨,一身墨色的文衫已经被浸透了,贴着他白杨似挺拔身躯流泻而下,吞吐着凉悠悠的湿意。

    他走得很急,没留神,头发叫树枝从玉冠里刮下来一缕,散在他清朗的脸颊边,在轻风细雨里微微摇曳着。

    不由想起了自己离家的那天早晨,天空也是飘着这样雾纱似的绒毛细雨,他去向父母辞行时,经过一株老槐树时,一片叶子不偏不倚落在脸上,因为有雨,就黏在了皮肤上,没往下掉,他不知为何,对这片坠落的叶子生出了浓浓的怜惜,握在手里,轻轻的捏着,没舍得扔掉。

    父母的房门紧闭着,离别就这样隔着一扇冰冷的门进行。

    “父亲,娘,召儿走了”他说。

    伍真低沉的嗓音穿过门传出来,只有简短的两个字“去吧。”

    这一去就是千山万水,这一去就是天涯海角。

    此去经年啊,但父亲最后说的话就只是“去吧。”

    母亲的哭声突响起,歇斯底里,传到他的耳朵里,像钢针在一针针往他心里扎,扎进去后还不就此罢休,横着划拉,把他的心撕成碎片。

    “娘”

    “召儿,莫问前程,但行脚下路,快去吧。”伍真催促到。

    那年伍思召十一岁,作为靖侯伍真的长子,他本该在万千宠爱中长大,然而因为一个过路老道的一句谶语,他的父亲便要以近乎流放的形式将他送到千里之外的琅琊山,二十年间,不可相见。

    那老道说,他天生反骨,为三逆之子,异日将会逆父,逆君,逆国,大梁山河将因他血染千里,天下百姓将因他伏尸百万。

    唯一解救的法子是令他一生都远离权利。

    所以,他十一岁时被送往琅琊山,十三年来,伍真既不许别人来看他,更不准许他回京,不怪世人都以为伍真无子,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不像是伍真的儿子。

    可当靖侯府被抄的消息传来,当头一记棒喝,伍思召大梦惊醒,血脉之亲,只会被时间越煮越浓,原以为看淡了的,其实一直是心中最在乎的。

    老夫子坐在一棵古松下,沐浴着蒙蒙细雨,看着伍思召快步走来,一如往常,和蔼的招呼他。“小召,你来了。”

    伍思召走到他旁边,平复了一下喘息,俯首站立着。道“老师,学生是来辞别的。”

    “老夫知道。”老夫子和蔼的点点头,端详了他片刻,用目光指了指面前的铺开的纸笔“别时容易见时难,你我师徒十余载,你走之前,写个字送为师作个念想吧!”

    伍思召顾着忧思父母亲人,未曾多想,听了老夫子的话,被勾起无限离别之意,鼻尖微微酸了。“老师,学生日后还会回来的”

    “人间风云,变幻无常,一旦陷入其中,许多事就不是你所能掌控的了,顺其自然吧,能否回来,不必强求,再见与否,皆看缘分,小召,你不必如此忧怀,来,写下你此刻心头所想之字。”

    伍思召按下心头的感伤,提起笔,沉思起来,蘸饱了墨汁的毛笔笔尖,墨汁一滴接一滴,有条不紊的下坠,就像时间的流逝,缓慢但却不会停息,落在素白的绢笺上即刻晕开成一团团绵柔的淡云,像极了伍思召身上润湿的衣衫。

    老夫子极有耐性的等着,微风吹拂,他的胡须和松叶一同摇曳起来。

    过了些时候,伍思召推移着笔杆,认真的写了一个灵动流逸的“道”字。

    老夫子温和的脸上绽放出一个意味深远的笑容,捋着胡须,笑容始终挂在脸上,藏着几分激动“去吧。”

    伍思召原以为老师会先点评一下他写的字。“老师,这字?”

    “麟之趾,振振公子,于嗟麟兮。”他点评的不是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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